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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都道:“那日也是杀急了眼,是为兄的过,为兄给你赔罪。”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文渊道:“兄长真是好男儿,我敬兄长。”
四个人你来我往,说了些体心的话,梁俊和魏都虽然心有芥蒂,但终究还是敬佩光明磊落之人,几坛子酒下来,喝的蒙了圈,那芥蒂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好似又回到前世与那帮海盗兄弟喝酒吃肉的时候,只恨相识太晚,酒过三巡,魏都道:“不知兄弟日后有何打算。”
文渊道:“不瞒兄长,我现在是戴罪之人,母亲早丧,只有一个姐姐与老父在家中,老父素知我本性,只是无可奈何,我从家来投孙世叔时,老父便吩咐,日后闯祸若殃及家属,便让人送家中一封空信,老父接到信便会去投我在海辽的舅父,昨日我已差三人送到家中三封空信,过不得几日,老父就能接到信。”
文渊想到此处,潸然道:“我五岁学艺,如今已有十余年,不曾在家侍奉老父,如今老父又因我千里迢迢到海辽,如此不孝,真是枉为人子。”
狄信道:“兄弟切莫这般说,听你所言,叔父想必也是忠义英豪,若知你今日义举,必定欣慰,大丈夫志在四海,叔父知你秉性,若你强留在身边侍候,只怕也不高兴,你且放心,海辽有我一堂兄,在当地颇有势力,我马上修书一封,让他多加照料便是。”
狄信说罢,转身出了雅间,文渊道:“洛州银枪,忠信无双,果然名不虚传。”
梁俊见了,心中也颇为感慨,寻思魏都和狄信也都是可交之人,三人又喝了一会,魏都看着梁俊道:“兄弟,今日咱们一伙人虽杀了内侍天官,但你与我不同,我在这雍州,别的不敢说,便是再大的官来了,杀了也是杀了,我魏家虽没了皇室爵位,却终究与皇室有血脉干系,非是我轻瞧兄弟,而是为兄弟着想,你切莫多心。”
梁俊见他说的真诚,又见他把杀况让的责任也拦到自己身上,有些感动,抱拳道:“殷诚不才,也知道魏大哥是一片好心,怎敢怪罪兄长。”正说着,狄信取了笔砚而来,递给文渊,道:“我已派人将书信送往海辽,文兄弟放心。”
文渊起身拜谢,狄信道:“自家兄弟,说个什么谢字。”
四人又喝了一轮酒,梁俊趁机问道:“魏大哥,不是我多心,只是有些困惑。”
魏都道:“兄弟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梁俊见他说的爽快,自己也不愿意让他瞧不上,道:“若是今日我不杀况让,魏大哥可会杀他?”
梁俊说完,狄信哈哈大笑,魏都道:“自然是杀的。”
“魏大哥不比我等,都是流落江湖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魏家在凉州那么大的家业,这杀内侍天官,罪同谋反,魏大哥就不怕么?”
“怕?”魏都没有说话,狄信道:“殷诚兄弟,你今日杀了况让,文渊又是魏二哥的师弟,都是自家人,有些话说与你听也不妨。”
梁俊和文渊见他说的正式,放下酒杯听他说话。
“咱们早就准备反了他娘的了。”狄信道:“这朝廷无度,皇帝昏庸,民不聊生,旁的地方我不知道,两位兄弟,你可知咱们雍州境内,这十年来饿死了多少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