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俩孩子的反应,便知傅振羽说的是实话。所以,他家小师妹,是真打算拉人入书院。
然,眼下的南湖书院,哪有胜算?只听个子高一点的少年道:“我们两处再近,那也不是一家人。便是一家人,能去中天书院读书,来你们小书院做什么!”
瘦弱少年弱弱地提醒同伴:“阿祝,南湖书院挺大的。”
那个叫阿祝的少年,显然被气得不轻,他回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教训瘦弱少年:“书院的好与不好,哪是看宅子大小的?中天书院与府衙比邻,已有百年历史不说,有两位进士夫子,今年还出了探花郎,那才是大书院!”
探花郎,便是袁自舟。仓子坚一把扯住的傅振商,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开口。
“阿祝,你不要生气,我跟你去中天书院还不行么?”瘦弱少年委屈巴巴地说完,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南湖书院一眼,对傅振羽道,“你们书院很好,会越来越好的。”
傅振羽露了个真诚的笑,并对少年道:“你也会金榜题名的。”
他都不来咱家书院了,你怎还夸祝福呢?傅振商说不得话,气得丢了手中那吃剩的年糕。
待二人走远,仓子坚乍放开傅振商,臭小子就要跑,傅振羽快他一步,揪住他的耳朵,训斥:“还想跑!跟你说过多少次,农夫耕田不易!你再这般浪费,让大师兄揍扁你!”
傅振商扭动几下,轻松挣脱姐姐的钳制,一溜烟跑了,把兄长和姐姐甩在身后。仓子坚挑眉,低声问傅振羽:“为何我来揍?”
“因为我揍不到嘛。”
傅振羽指出明显的事实,仓子坚无言以对。傅振羽指着离去那俩孩子的背影,道:“看,这就是探花郎的魅力,哎,我太难了。”
这是必然的事,有必要提么?仓子坚不大愿意师妹提那人,便转了话题,提了另一桩事:“师妹勿要信口开河。”
那口吻,和傅振羽方才训斥弟弟傅振商,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变成了哥哥教育妹妹。所以说,傅振羽把他当哥哥看,绝非无的放矢。
不过,傅振羽却不是傅振商。傅振商那是真的欠收拾,傅振羽可不认为自己说错话,做错事,自然不会白挨说。进门的同时,傅振羽反问仓子坚:“我哪有信口开河?”
“你说那孩子一定会金榜题名。”
傅振羽立即自辩:“那孩子衣衫破旧,可见家中贫寒。贫家子还出来读书,想来这孩子天赋不错。他最后那句祝福,不管因何而说,但说了,就让人心生好感。善良的心性,会让他遇到很多贵人,高中,又有何难?”
仓子坚示意傅振羽让开,傅振羽偏不配合,跟他一左一右,一起把大门合上。仓子坚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落锁,一边问像男子一样的师妹:“遇到贵人,高中便容易了么?”
“对啊。袁自舟中举那年,我特意花银子查过,原本以为他已经年纪最轻的举人了,没想到山东临清的李固更厉害,十二岁的解元啊!他便是从说话开始读书,不过读了十年便中举,这等妖孽怎么可能存在?后俩来我查到他爹曾为状元郎,时任阁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仓子坚眉心狂跳,问她:“明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