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当然没有我。
我已经厌烦了他和秦塬越来越暧昧的关系,他估计也看出点什么苗头,索性不再和我说有关秦塬的事。
颜书皓朋友很多,朋友越多越容易出事,最后偷答案的事东窗事发了。
这件事原本背个处分就能解决,可严重的是,有学生心高气傲,因为别人背后说他写了偷看来的答案的事,闹自杀了。
这下学校一个头两个大,顺藤摸瓜找到颜书皓,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复印了答案,更不可能承认自己是间接杀人凶手,认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答案是辛柑传给我的。”
对于这个天降大锅我目瞪口呆,发了一晚上的呆,习题一个字都没写。
课间不时有人来安慰我,说老师同学都没信颜书皓的话,他平日里撒谎成性,已经没有人相信他了。
这种时候我该庆幸什么,庆幸颜书皓人品人缘不行,自作自受吗?
我在前来安慰的同学中搜寻,但始终没有找到秦塬的身影。
晚自习后班主任告诉我,大家相信我被冤枉,颜书皓的处分已经下来了,他也不再挣扎。我有种获得大赦的轻松,却并不快乐。
晚上我趴在阳台发呆,看着秦塬家的灯由明到暗,秦塬都没有走出来半步。我太失望了,好像有虫子爬进了我的心脏里,叫我噬心般难过。
我还是没忍住,在阳台上呜咽出声。
约莫过了两分钟,秦塬家的落地窗突然响了。
秦塬穿着成套睡衣裤,端着一杯牛奶,就靠在门框边。他冷漠地喝他的营养奶粉,开口问:“你哭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你知道我差点背处分吗?”我支支吾吾问他。
秦塬皱了皱眉:“同学不是都相信你吗?”
我恍然大悟,心想,原来他知道,只是根本不在意我的事,所以更不可能理解我的难过。然而比起被嫁祸,我更难过他至始至终不肯安慰我。
我抹了把眼泪,扭头走进屋,将落地窗落了锁。
这咔哒的落锁声,标志着我和秦塬冷战的开始。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结果还没过二十四小时,这场冷战就彻底升级,变成了真枪实弹的较量。
我当着秦塬的面揍了颜书皓一顿,把秦塬都唬在原地。我长这么大很少打人的,便宜姓颜的孙子了。
当然,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揍他是有原因的。
晚自习放学我撞见颜书皓和秦塬说话,颜书皓靠得特别近,他红着眼睛不知道在说什么,八成是叫秦塬相信他之类的鬼话。秦塬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可没多久,他就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背。
你他妈还反过来安慰他???
我顿时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太阳穴一跳,拳头捏得咯咯响,抬脚就冲过去把这俩早恋的坏分子拉开。
秦塬一愣,还没来得及拦住我,我的拳头就开始往颜书皓身上招呼了。
我俩疯狂扭作一块,一个暴怒一个挣扎,信息素都溢出来搅成一团。颜书皓的信息素味道比他的脸平凡多了,小树叶的味儿,基本等于没味道,除了清新点屁用没有,不知道秦塬怎么就叫他勾了魂。
“辛柑快停下!你的信息素外漏太多了!你受不住的!”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喊起来,“有抑制剂吗!快给他打一针!在场的alha快点先回避啊!”
他们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感觉自己味儿确实太浓了,原来不止alha,oga干架的时候也喜欢释放信息素压制对方啊!
“辛柑!”
秦塬突然冲上来,试图牵制我。
我更生气了,又气又头痛,两眼一抹黑差点撅过去。不行,我不能再打了,我得去处理一下我外漏过多的信息素。
“走开!你再扯我一下就绝交!”
秦塬愣是不敢动了,我火速挣脱开他,狠狠踹了颜书皓大腿一脚,又冲开人群,一路朝校医室跑。
我果然有些承受不住了,信息素让我之后的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我好像在哪儿摔了一跤,又好像成功跑到医务室了?
总之我睡了一觉。
那是无比漫长的一觉。
就好像我和秦塬相识十七年,我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天,像今天这样漫长。
这一天是2008年5月27日。
半月前汶川大地震震惊全国,举世关注。北京一边关心四川的情况一边筹办奥运会,满城奥运旗帜飞舞,鸟巢水立方拔地而起迎接四方来客。
而我正忙着备考,还要心痛一段不了了之的暗恋。
我应该会永远记得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