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自的手,心脏处有细微的疼,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又?
这个孩子,死在自父亲手里,两次。
任逸飞该笑的,因为他做了和鹤君一样的,他的演绎几近无暇。那么如今这种无措和茫然,还有死死压下的酸楚,也是一种演绎么?
真奇怪,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特殊感觉?
任逸飞从未过结婚生子,他不让自身里变态疯狂的基因继续遗传下去,他也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孩子。
然而这时他竟然感受了这种血脉相连的特殊感。
“鹤君还是鹤君。”青鸿坐在地上,低声笑着。
“你那么伟大,是我不配。”
随着手指无力垂地,他脸上带出惨淡的笑,眼角湿红,脸上还有一种终于等结局的解脱:“此后就如你说,一刀两断,不复相见。”
他甚至没有再祈求,如果这就是结局,不如让他带着执念就此消亡。
还是仰视的角度,青鸿看着任逸飞,只字不提他和石卵血脉相连一损俱损的,带着点报复的心理。
“师兄,我若身死,你会有哪怕一刻的后悔吗?”
之后再无别的,他安静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任逸飞划破手掌心,一手摁在石卵上。他的伤口一接触石卵,就紧紧吸附在上面,死死贴着,生命力从缺口其倾注。
另一面,他的血液从伤口处滴落,在管道平台上自动‘画’出一副阵图。
“鹤君。”任逸飞感觉,属于‘鹤君’的意志在帮他。
未出生孩子的执念不足以支撑整个副本,帮助的是鹤君留在身上的力量,帮进入荒芜之角,遇他们这群玩家。
“谢谢你。”属于另一个人的意志消散了,彻底消失。
他的生命被一为二,一份安抚着孩子,一份顺着这些管道逆行传输下面不幸遇害的妖魔处,为他们破开迷障,令其彻底醒来。
孩子痛哭的声音渐止,有的痛,都有人替受了。
石卵的来本就是逆天而行,当离开,也会带走一人生命,以是青鸿,也以是鹤君。
爱自的孩子应该是生物的本能,鹤君只是用自的方式告诉这个孩子:是被爱的。
无论孩子是否被动,的确间接杀了许多妖魔。
替承担部罪孽,让不至于死后还被人看作邪灵。这便是身为父亲的鹤君爱一个孩子的方式。
任逸飞感受着生命力消失,微微仰起。
副本中,鹤君留下的角色任务是,取回滴心血,他这也算是完成了这个任务。
这就行了。
青鸿本来经等死,见状大惊,站起上前要阻止他:“师兄你疯了?”
“闭嘴。”任逸飞一手按在石卵上,一手丢掉匕首,抓着青鸿的衣领将其推开。
风在他周身环绕,形成一个隔离了界的‘场’,青鸿无法靠近,也无法接触。
青鸿之前以为自知道了什么是绝望,但现在才是真正痛苦,看着师兄慢慢死在自面前。
任逸飞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发一寸寸化作灰白色,连眉毛和眼睫毛都成了灰白色。他冷冷地看着青鸿:“仔细看着。”
副本因为执念存在,而‘鬼’的执念就是出生。
他感抱歉,是因为这样一个虚假的游戏,任逸飞都不能满足出生的愿望。
他知道这种绝望,他曾一次次死去,每一次都是这样痛苦和不甘。有些不会因为经历得多了就麻木掉。
他为此愤怒。
以鹤君的身份,任逸飞说了最后一段话:“将一个生命带这个界上,即便不能给无垢的环境,至少不能让一出生就直面怨恨和恐惧。
“为自一点私愿,任性造出本不能存在的孩子,甚至拖着无数无辜的人下水。你成功把自感动了,然而我不能。”
这个孩子经存在意识,无法出生是痛苦,出生一样是痛苦。因为这界上恨的人多多,此后一生都将活在这种恨意弥漫中。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不成熟的混蛋私自带来上。
任逸飞看渐渐失去生命的石卵,也感受着自身里生命力的流逝,灵魂都疲惫不堪:“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不必面对这个界的残酷,也不必背负这些怨恨和死亡。”
经死去的无法复活,但还能挣扎的,就该尽量救回来。
“你要活着,好好赎罪。”
青鸿本就是这株变异的灯芯莲,现在他本被毁,力大损,如今又是众叛亲离,活着比死了痛苦。
而且,总得有个人活着,去承受众人的怨恨和怒火。
就让孩子干干净净离开这个界,就像从未来过。
轰隆一声,石塔六面墙壁时被破开,碎石乱飞,黑烟涌入。
几个大妖蜂拥而入,还有更多站在外面。他们本来满面怒容,进来看一个失魂落魄的青鸿和突然衰弱的鹤君,大妖们皆是一愣:“这是什么况?”
“你们来了?”任逸飞没有回,“下面被吞噬的妖魔还未完全死去,你们去救吧。”
众妖听这话是不对,再看生命力疯狂流逝的鹤君,哪里还不明白,这人是在牺牲自,救那些被吞噬的妖魔。
孔雀上前要拉开他,被风场直接推开,他又惊又怒:“鹤君,你疯了?”
一时间,布满管道的地板亮起一圈金红色光,裂缝从边角一路裂任逸飞脚下,他感受下面微微的震动。
终于,玩家也来了。
手指一扬,任逸飞抽出扇子,在地面轰然裂开,冲出一个举着巨剑的玩家的时候,直接一扇子挥去。
风刃如刀,冲出的第一个玩家直接被推边角,若不是身手敏捷直接一剑插入地面止住退势,只怕人直接就要飞出去自由落。
萨曼眯起眼,手握巨剑正要动手,在抬看任逸飞的一瞬间愣在那里。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