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隐约可见烟雾中有人持着利器棍棒朝着这边杀来。宝亮见势不妙,当机立断抽了船板。
“快走!”卲员外对张老六大声命令。
“缆绳啊,缆绳还没有解呢。”张老六急得直跺脚。众人这才注意到近寸粗的缆绳的另一端牢牢地拴在岸上的石墩上。张老六还想要再把船板放到岸上好去解缆绳,一声尖利的的惨叫声惊得他“咣”的把船板掉在了甲板上。
暴民已经冲到了市场这边,“啊,那是贾,贾班头!”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暴民手起刀落,刚刚才死里逃生的贾班头就倒在了血泊之中。那汉子抽刀抬头,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道疤痕十分狰狞醒目。暴民的人潮分成几股,流向街市的去抢掠店铺,涌向码头的则来夺取停泊的船只。他们都手持凶器,见人就砍就打。抢过的店铺就点一把火,还有向船上扔火把的,惊得船上的人手忙脚乱。
各船的船老大和伙计们也早就抽掉了船板,纷纷试图逃离这恐怖的暴乱。西边已经有暴民解开了一根石墩上的缆绳,几个人一起拽着,喊着号子要把船往岸边上拉,船工们则把竹竿顶在大石块砌成的码头上和他们对峙着,同时使用各种刀子斧子尽快把缆绳弄断。
臻儿立刻就要去后面拿菜刀,宝亮早已从靴筒里抽出一把铮亮的短刀,手起刀落,半寸多粗的缆绳登时断了。臻儿吸了一口冷气:“好快的刀!”
张老六顾不得心疼丢了大半的缆绳,立刻撑船出港。臻儿宝亮都来帮忙。这时周围的大小船只也陆续想法子挣脱了缆绳的束缚,纷纷争相向江心驶去。一条三桅大船晃晃悠悠的离了岸,却因船身太大,难以操控,如一个巨型的醉汉一般向张老六的船舷撞来。那船比他们的大一倍,船身比他们的要高半丈。如果撞到侧面,甚至可有造成船身开裂漏水,别说无法航行,就是逃离码头都危险。
可是码头地方狭窄,周围挤着大小船只,张老六无处可避。眼见着危险无法避免,却见刚才还风度宛若摘仙的卲员外一把抱起丈余长的船板冲到船舷,双腿微弓,双臂前送,大喝一声顶在了三桅船的船身外侧上。
三桅船只略顿了一下,仍然继续向他们靠了过来,虽然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沉重的船身仍然推着卲员外步步后退至客舱墙壁处。卲员外额上青筋毕露,脸颊充血,早已不是平时风流从容的样子。他左脚顶住船舱壁脚,深吸一口气,再次大吼一声,以腰为轴,把力量向斜前方送去。那高出半丈多,如乌云蔽日一般压迫而来的三桅船开始缓缓地转向。
臻儿拿起一条撑杆冲了上去。撑杆对于臻儿来说又沉又长,两头一高一低“啪,啪”的打在地上,差点把他带着摔倒。宝亮见了立刻接过来顶到了三桅船上,平日里和善机灵的后生此时竟是尽显彪悍之气。臻儿手上一轻,便跟着站到了宝亮身后,亦是双脚抓地,身子前倾,全身全力都放在了他的后背。阿留见了也跑过来把小手按在臻儿背上拼命的推着。对方船上也有数条撑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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