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还有那些堂姑堂叔,特别是小的那几个,饿狠了就来明子家找她们嫂子要吃的。明子娘心善,跟大人再有矛盾,不会跟孩子置气,就嘱咐大姐,做饭的时候,多贴两个饼子,东院儿的孩子来找吃食的时候,好拿给他们。
就这样,这一整年,八爷爷家那三个最小的孩子,基本算是明子爹娘在养活着。
陆雪莲去年卖布的时候算是帮了明子家的帮,他们三兄妹跟从家都是后搬来的,没有分自留地,开荒也没开出来多少,屯子里饿得最苦的就是他们两家。二姐时不时的就会拿点儿地瓜粉或是陈玉米偷偷交给雪莲,有时候也帮着她挖点儿野菜,雪莲去年挣了些钱,再从供销社买上点粮食,将将巴巴的,三兄妹不至于饿死。秋收之前,她与她二哥倒底还是搬去了他们姥姥家那边儿。那边儿在省城郊区,还能偷偷买卖点东西,日子比高官屯好过点。
五月初,明子家在蒜地野种大白菜的时候,屯子里的人才明白他家要干什么,都后悔当初没跟着一起种,可是现种是来不及了,先观望一年正好。那之后,明子家的蒜地就成了全屯人最关注的地方,比关家自己人看得都紧。
五月末,蒜起出来了,一亩多的地,起了两千多斤鲜蒜。陇沟里的白菜长得跟别家菜地里的白菜看着也没差什么。
这个年代,是不卖鲜蒜的,都是把鲜蒜编成一捆一捆的,晒成干蒜才卖的。关家起蒜辫蒜的时候,正好不是农忙,半屯子的人都来帮忙。一天就把蒜运回家了,三天就辫完晾上了。特别是陆家那三兄妹,比自家的活干得都上心。
这也看出来,明子娘平时与人为善的好处了。今年日子过得苦,明子家基本没怎么抢野菜,大家心里都有数儿着呢!
大家伙帮着干活儿的那几天,明子娘说什么也没让人家白忙活,都是家里供饭的。一天两顿,中饭和晚饭。都是纯粮食的玉米面饼子,菜就是白菜炖土豆。管饱。
这一年的秋天,家家户户早早就把开荒地里的粮食收回家藏起来了,大地里的玉米都没人管,到秋收的时间了,上面没有令儿下来的时候,高官屯也不动手收地。一直到公社叫了高队长去,明确的通知他,按正常规定分粮之后,生产队才开始收粮。
从那年之后,生产队的粮食就再也没打够一人三百六的产量过。
大地收完了,就该收自留地里的白菜了,明子家的白菜产量一点儿都没比别人家少。这下子,大家伙可都学会了,全都跃跃欲试的等着明年也套着种呢!
等到收地瓜的时候,不用再瞒着产量了,家家都种了,就没啥可瞒的了。
明子家的两亩地瓜,收了七千斤。
屯子里早早就开始挖地瓜的人家,收成自然就差些,好在今年的口粮分下来了。不用光指着这些过活了。
等到地都收拾完了,大家伙一算收成,这一年,居然比往年收成都多。加上分的口粮,明年肯定都能吃得饱了。
不管怎么说,改变是因为明子而起的。在人们朴实的思想里,都认为,明子是整个高官屯儿的福星。小福星没事儿在屯子里遛弯儿的时候,就总能得到各位婶子伯娘嫂子姨的投喂,谁家有好吃的,都能想着给明子送一份儿。
入冬之后,明子娘遭遇了一次特别闹心的重击,直接过了医院住了一周才出院。
事情跟明子姥姥和小姨有关。明子姥姥自打十年前改嫁给了靠山镇的沈老海,这些年日子过得敢还算舒心,沈家在靠山镇是大户,沈老海又是大队长,日子并不难过。
当初明子姥姥改嫁过去的时候,是带着明子小姨嫁过去的,那家小姨才十岁。沈老海家的孙子都有比小姨大的了。谁能想到,小姨长大了,能跟沈家的孙子看对了眼呢?
消息传到明子娘这里的时候,明子娘一听明子小姨跟沈老海的孙子好上了,当时就气得晕过去了。
因为明子小姨做出的这个事情,明子姥姥肯定没法在沈家继续待下去了。就回了娘家弟弟家。也就是明子的舅姥爷家。那毛家舅姥爷可不是善茬,沈家做事儿这么不地道,哪里能轻轻就放过去了,给明子娘这头儿送信儿,又告诉了木王堡木家,不管怎么说,明子小姨还是木家的孩子。
毛家和木家两家的男爷们儿二十来号,直接就闯去了沈家,把沈家给砸了。不管怎么说,这是沈家理亏。就没有这么干的,沈家那孙子忒不地道。
沈家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靠山镇也待不下去了,全家搬去了两百多里地之外的一个叫十八家子的特别贫瘠十年九灾的地方。明子小姨已经有了身孕,当然是跟着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