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没事,我好得很,这酒倒喝得过瘾。”
宝钗闻言吃惊得直吐舌头,忙又和母亲一起搀扶着薛蟠安顿他去睡了。
一时大家忙乱过了,这才又坐在一起。闹了半天,桌子上的菜也都凉了,宝钗又忙命人撤去了残席,吩咐厨房再炒几个菜并烧了滚滚的醒酒汤来喝。
薛姨妈此时惦记儿子无心饮食,不过略坐了坐便说头疼,和贾琮告了个罪便起身去陪儿子,倒把女儿留给了贾琮。
她老人家一走,莺儿和香菱又去厨房里帮忙,屋子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宝钗顿时就有些羞涩,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何况宝钗之美远胜水莲,她这一低头的温柔更是叫贾琮看得发痴。
二人默默坐了片刻,宝钗越发有些局促不安,微微抬眼偷望了贾琮一眼,含羞说道:“琮哥儿,你酒量怎地如此惊人,真是叫人钦佩……可这饮酒多了不免伤身,你年纪还小可要仔细,若果真被酒伤了那可真叫人心疼……”
她一番柔情细语飘入耳中,听得贾琮无比舒坦,他忙就低声笑道:“我极少饮酒的。不瞒姐姐说,这回要和薛大哥拼酒,原也是为了教训教训他,省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谁知他竟然就醉倒了,真是白费了我一番苦心……”
宝钗闻言一笑:“好琮兄弟,谁敢和你比呢,不仅有才华,酒量又这么好,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世间也难得一见的……”
她这一番话说得急了,且又是在夸赞一个男子,叫人听了似乎有些想入非非之意。宝钗一时醒悟过来,忙闭口不语,又是娇羞满面,其美不可名状。
贾琮把宝钗这番美态尽收眼底,一时心中巨爽,不由得痴望了半晌,这才含含糊糊回应道:“姐姐谬赞,我就是一个最俗最俗的大俗人罢了,每日一睁眼愁的就是钱,哪儿有薛大哥和姐姐活得这般恣意洒脱。”
薛宝钗闻言便长叹了一声,转过头瞧着贾琮半日方幽幽叹息道:“好兄弟,我没瞧错了人,你是那有正事儿的,我哥哥若有你一分,我也不必整日家犯愁了……”
此时日光高照,屋里一片明媚,宝钗却是满脸幽怨,就她身旁的光似乎都变得清冷暗淡了许多。她本来美得难以刻画,再露出这幽怨的表情来,贾琮登时怜惜万分,忙低声问道:“怎么,姐姐瞧着每日倒是无忧无虑的,难道也有什么愁肠的事儿么,不妨说给我听听?即便我真没能耐为姐姐做什么,或许也能帮着出个主意,也省得姐姐憋在心里倒熬坏了身子。”
宝钗听贾琮这么一说,又见他柔情款款,自问这十几年来还从未有人如此温柔以待,禁不住便红了眼圈,泪珠儿直在眼眶里打转。她又怕贾琮瞧见了她这模样笑话,忙就扭转过身去,掏出帕子偷偷擦去了眼泪。
贾琮瞧见了更是心疼,忙又低声劝道:“姐姐想开些个,人生除死无大事。我贾琮虽然年纪小又没什么大本事,可也愿意为姐姐你分担些忧愁,你只管和我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