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刺激着顾郁琛的感官,他手腕上爆着青筋,整个人身上撒发着阴郁的嗜血的气息。
砰的一声。
又一拳头打在顾同舟的后脖颈上,这一次不是顾郁琛打的,是戴文。
戴文用手肘撤在顾同舟的后脖颈上,戴文使了十分的力,顾同舟单膝跪在地上。
“顾同舟,你TM还有没有一点人性?”戴文怒了。
他跟在顾郁琛身边三年,忠心耿耿,顾郁琛对他不错,饶是个保镖,是个助理,也听不得这样的话。
这话,本该顾郁琛来说。
可他知道,顾郁琛说不出口,即便他恨死顾同舟也说不出口,因为顾同舟还是他的叔叔。
顾同舟可以不仁,但是他不能不义。
戴文的枪指着他的后脑,恨不得一下子射穿,可顾郁琛不发话,他不敢动。
这样的败类,留着没用。
顾郁琛额角的血管突突的跳着,全身的血液有翻滚着急促的流动着。
顾郁琛一张冷峻的脸阴沉的厉害,宛如窗外的暴风骤雨,瞬间闪电雷鸣。
可他又安奈下性子。
这些年,在父母双亡这件事上,他做的最多的就是按耐下性子。
“我母亲求你救我父亲,对吗?”顾郁琛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冷,轻飘飘的,像寒冬腊月的雪花飘下来。
她母亲那个人,爱惨了父亲,即使有逃生的机会,怎么可能自己逃?
傻瓜,全都是傻瓜。
一个顾同舟站在面前却认不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顾同舟低低的笑,他单膝跪在地上,半伏着身子,几根凌厉的白发在后脑上招摇,他老了。
即使不承认,他还是老了。
虽然风姿犹在。
可岁月不饶人。
“没错,你母亲求我,求我把你父亲救走,可我怎么肯,我正恨不得他死,恨不得顾家亡,你母亲求错了人,就算求别人,那种情况下,谁肯帮啊?他们各自想保住自己的命都难,别说救人。”
顾同舟的后脑顿顿的疼,她踉跄的站起来,头发有点乱了。
他深吸一口气,凑近顾郁琛。
“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撒了这么大的弥天大谎,都是为了现在是吗?你的腿没残,人也没事,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顾郁琛,你好卑鄙。”
“顾先生比你,还差了一大截,你才是真正的卑鄙,无耻,连自己的哥哥嫂子都不放过。”戴文现在就想杀了他,只需要顾郁琛一个命令。
现在杀顾同舟,轻而易举。
顾同舟把手指上的扳指摘下来,对着窗口的光亮慢慢的打量着,通体翠绿,透亮,真真的好玉。
原来是家传的,怪不得这么上乘。
“你母亲为了求我救你父亲,把这个扳指给我,让我救他,说水已经漫道他们的卧室,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她一个人背不动,叫我帮忙,说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她,可她不知道,我正等着你父亲死,也正是因为喝了我给的酒,才叫不醒。”
扳指在他手上看着,慢慢的又戴回到手指上。
“你母亲当时跪在地上求我,求我你知道吗?泪水直流,看的人心不忍,很可怜,她孱弱的样子跪在地上,双肩不停的抖着,求我,求我救救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