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不动声色地拉好衣袖,暂时还不想让别人注意到那条水晶手链。
祈织将那束龙胆花轻轻放在凛凛床尾的小桌上,一朵朵青碧色的龙胆花铃铎一般、盛放得无比灿烂,却无一丝香味,龙胆的美、美得没有侵略性,淡雅而素净。
“凛凛桑知道龙胆花的花语吗?”祈织用一种格外温柔的眼神注视着那束龙胆花,“传说龙胆花的根跟龙胆一样苦,这种苦根中生长出来的花朵、在秋冬时节一片枯黄的旷野中一簇簇地盛开,坚强得让人心疼、孤独得令人忧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人们赋予了它一句同样寂寞的花语——喜欢看忧伤时的你。”
“……?”凛凛囧囧有神地望着已上线的文艺青年——祈织大人,不明白他干嘛带这种不适合探病的花来送给她。
祈织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凛凛的疑惑:“在花店看到它们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凛凛桑你,直觉这就是最适合你的花……凛凛这个名字起得很好,我能想象到你像龙胆花一样、在远离尘嚣的悬崖上迎风而立、不惧风雨的模样。”
“…………”凛凛对祈织style的赞美已经彻底失语了,她宁愿他送她一束菊花,无力地扯出一抹笑、算是对祈织的回应。
神马“在远离尘嚣的悬崖上迎风而立、不惧风雨的模样”……这么风花雪月的描写,她完全没有代入感啊亲!她也从来不走这种伤春悲秋的路线。
说起她的名字,她只能想象到自己为了赚取祈织大人很少会注意到的粪土、在特强台风的来袭中依然坚持出门打工,然后在风雨大作的街道上奋力向客户家挺进的画面,或许还能再配一下音——
“莫西莫西?xx君的欧卡桑(妈妈)啊?问我下午去不去给xx君补习?当然去啊!下狗屎都去啊!!”
被自己的想象雷焦了的凛凛打了个哆嗦,祈织大人从来不愁吃不愁穿、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跟她的频道对接上。
久久未闻凛凛出声的祈织、终于将目光转到她身上:“你,还好吗?”
凛凛理所当然地以为祈织在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医生说只要明天没有异常,后天就能出院了。”
祈织似乎为凛凛和自己完全没默契的事实噎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初诣之后,那个女生有没有再纠缠你?”
凛凛一愣,才察觉到祈织的那句“你还好吗”、问的并非自己的身体状况:“……你指的是小梢吗?”
祈织:“我不关心她叫什么名字,我关心的是你。”
“………………!”凛凛简直要给这霸气的回答跪了!咱能别这么直接么?祈织大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凛凛桑。”祈织的表情十分认真,注视着凛凛的眼神竟有几分……真挚?
“祈织哥,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凛凛沉下脸,她的心情、从这一刻开始晴转多云,“那是我的*,恕我无法跟你分享。”
她不知道祈织想要从自己身上刺探些什么,关于小梢的话题、是她的雷区,无论是谁试图提及、都会遭到她的无差别攻击。再说,她和祈织之间、原本就没有亲近到可以互相倾诉心事,他缘由不明的关心只会令她心生戒备。
“不愿意告诉我吗?我懂,你跟我一样缺乏安全感,你不信任我、自然也不会对我敞开心胸。”祈织不以为杵,反而一副十分体谅的样子。
“……是的,无可奉告。”凛凛垂下头、切断了和祈织的眼神交流,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拒绝沟通的气场。
祈织却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他走到窗前、眼神往远处放空,也不管凛凛想不想听,开始不管不顾地讲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过去全身心地爱着一个女孩,她却早早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明明很痛苦却不敢忘记,偶尔想要放纵一下自己不去想,却发现自己已经忘不了了,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品味着悔恨的滋味。我曾经整夜整夜的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却都是她,听她在梦里一遍遍地问我,还记得她的事情吗?是不是不爱她了?为什么没有立刻追随她离开这个世界?刚开始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总是满脸都是泪。后来慢慢地、我连眼泪都耗尽了,她也不再问我是否还爱着她,我却没有因此而感到比较轻松。
“我忍不住在梦里一遍遍地问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因为我即便日日过得麻木不仁,但终归没有遵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约定。遇到高兴的事情我不敢开心,对别人笑也笑得并不真心,我怕自己过得太好、就是对她的背叛,谁让我已经如此卑鄙地苟且偷生着呢?没有她存在的世界里,生存变成了一种折磨,我觉得死并没有那么可怕。可原来寻死是也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他们都妨碍我、不让我解脱,我只能继续生不如死的日常。
“再后来,我找到了另一个可以代替她、成为我生存下去的支柱的女孩。她是为了和我相遇才来到那个家里,爱她成为我的使命,我将对她的爱视作一种爱的传递,将我和她们俩之间连接起来的一条纽带。她的身世是那么的可怜,我实在不忍看见她深陷在无边的绝望中,既然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酷,就让我带着她一起解脱吧?在另一个世界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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