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山上有间庙之二

来，“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瞌睡的！”

    昴无语地扶额：“……还没睡醒吗？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夕阳斜照，落日的余晖洒在客殿的佛像背面，朝东的正面一片黑暗，如来坐在次第燃起的烛光中、慈悲安详，身后霞光万丈、犹如极乐。

    “什么嘛，原来不是在上课……”侑介松了口气，恰好听到椿和梓一起吐槽另一个睡着的人——

    “没办法啊，昨天一直加班到两点多，今天又一大早起床……”枣尴尬地辩解着。

    要走过来、唉声叹气：“我这么优秀的圣职者怎么会有你们这些不虔诚的弟弟？唉，罢了罢了，吃饭去吧~”

    梓：“等等，你们有谁看见凛凛桑了？”

    侑介：“会不会是去上厕所了？”

    椿：“琉生，你去女厕看看嘛~”

    其他人：“…………”

    只有琉生不以为意：“凛凛、出去、好久了。”

    昴：“多久？”

    琉生：“一个多、小时？”

    枣：“……她不会不交不待就自己走掉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椿&梓：“我去找她！”

    异口同声的两人则彼此交换了心情复杂的一眼。

    要拦住蠢蠢欲动的双子：“你们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乱转的好，我去找她。”

    ◎

    入夜后，千觉山寺僧房中。

    [见到那孩子了吗？]电话里传来的女声如此问道。

    “嗯……果然长得……很像她。”隆生陷入了回忆中……

    记忆深处中，拥有一双盛满了阳光的眼睛的少女、穿着白色连衣裙制服站在圣安东尼奥的教堂前面，回眸一笑时红唇轻启：“老师……！”

    后来他们再见的时候，她坐在花样繁复的四柱床上、身后有一整片的格子窗，消瘦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的针头。那双美丽的金眸已经看不见了，失去焦点的瞳孔像两颗无光无彩的金色玻璃珠子，唯有嘴角的笑意依然、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隆生师傅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几个月后，西远寺家为他们的女儿做法事。法事上，他第一次见到她的丈夫、那个承担了一切的男人。也许是他看得过分专注，对方仿佛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抬头望向他藏身的帘子。

    男人放下帛金后，并没有上前去吊唁、而是遥遥朝灵堂中的遗照深深一鞠躬，半晌直不起发颤得太厉害的身躯……男人脚步踉跄地离去、中途还与西远寺家姻亲的后辈相撞。

    那后辈当时只是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一身黑色的西装不掩他令人为之夺目的英俊。他与这个正在上大学、对自己的未来仍很迷惘的男孩有过几面之缘。

    “隆生师傅！”男孩发现了他的身影、快步走向他，年轻的脸上有着非同寻常的郑重，“我决定了，我想跟你一样、成为一名救赎灵魂的僧人。”

    面对这个受他影响而立志出家的年轻人，直至今天他还清晰记得那一刻、从自己内心涌出来的三个字——

    我不配。

    ◎

    “隆生师叔！隆生师叔你在吗？”一个师侄略带焦急的嗓音从一纸之隔的走廊上响起。

    隆生拉开纸门、对急出冷汗来的师侄问道：“怎么了？”

    “要仁和他家的女施主不见了！”

    “你们找清楚了吗？”

    “今天负责守大门的福吉大爷说他们没有出寺，但寺里想得到的地方都找过了。”

    隆生沉吟了数秒：“……先带我到要仁的房间。”

    ◎

    隆生没有从要的房间发现什么线索，于是往女客舍而去。

    此时凛凛的房间里站了六个朝日奈家的男银们、显得有些局促。隆生一到、他们便将他团团围住。

    隆生无奈：“我明白你们着急的心情，但你们把我围住、我会没办法调查凛凛桑的房间。”

    男银们闻言，陆续走到走廊上、把空间腾给隆生，却没有走远、仍然关注着隆生的动静。

    只见隆生把房间里的犄角旮旯都搜寻了一遍后，捡起一个莲花式样的发夹。

    “那个发夹我们刚才也看到了，有什么问题吗？”梓问。

    “……这个不是凛凛桑的东西吧？”隆生把玩着那个小小的发夹。

    “这……”梓看向琉生，琉生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无业，今晚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入住其他的施主？”

    被称为无业的师侄：“有位女施主临时取消了预约，所以这里暂时只住了朝日奈家的女施主。”

    “那应该没错了……”隆生若有所思地走向佛龛。

    “隆生大师，你怎么知道那发夹不是凛凛桑的东西？”梓又问。

    “你们不能确定这是她的，而我又恰好送过另一个人类似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发夹就是那个人留下的。”他一边解释、一边搬开佛龛上供奉的佛像。

    所有人都不晓得他在做什么，直到他移开佛龛背部的一片木板、露出后面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来！

    “果然是这个房间。”隆生自言自语地弯腰钻进洞中，片刻后、洞内灯火通明。

    侑介探头一望，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洞、而是一个四叠半大小的和室，电视、电玩、蓝光影碟机、手提电脑、烧水壶一应俱全，漫画、DVD、杂志、零食乱糟糟地散落了一地，墙角除了堆放了一套被铺外、另有一整箱的泡面和矿泉水……简直就像某人的巢穴。

    “这里以前是茶室，这个小房间就是过去洗茶具的地方，改建成客舍之后、小房间因为闲置不用就用佛龛隔起来了，没想到……竟然变成了别人的秘密基地。”隆生环视着一室凌乱、露出头痛的表情，“……各位，我大概知道小要和凛凛桑在哪里了。”

    ◎

    “小景。”隆生出声叫住一个背影高挑的男孩。

    “！！”男孩惊悚地转过一张秀气精致更甚于女孩的脸、看清是隆生后吁了口气，“……是小叔叔啊，别吓我啊。”

    隆生摊开手心，莲花发夹静静躺在其中：“小景，这是你掉的吧？”

    “啊！难怪我到处找不到，原来是被小叔叔捡走了——……”小景说着、伸手就要去拿，隆生却在他碰到发夹的前一秒合上了手心，“……小叔叔？”

    “你想知道我是在哪里捡到的吗？”

    “……？”

    “本堂南边的女客舍，你今天，去过那边吧？”

    “…………”小景有种不祥的预感，继而态度一变，“仔细一看、好像不是我的发夹，大概是别的女施主留下的吧？小叔叔，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一——……”

    “步”字犹未出口，隆生便越过他往竹林的方向迈开步伐。

    “小叔叔？！”小景明显着慌，“你去哪？”

    “小景，这么多年来、你一点进步都没有呢，还是那么沉不住气。”隆生的语气不无遗憾，“不承认也不打紧，反正你从小到大爱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我都一清二楚……”

    “！！”

    作者有话要说：入秋了，大家保重身体，千万别跟大婶一样，莫名其妙就皮肤过敏、还找不到过敏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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