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春光正好,在床榻上躺了数日的迟未明终于能下床行动了。
他的胸口处,那鲜红的阵法像是红色的蛛网,紧紧的束缚住他的心脏,而那是燕文墨专门留给他的印记。
几日前,从西海归来的燕文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万魔宗,来到万魔宫,她极其简单粗暴且不容抗拒的扒了他的衣服,给他留了这个印记。
当时,他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痛,痛的近乎晕过去,醒来后,就发觉自己躺在万魔宫的床榻上,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成了男子服饰,他的旁边,是昏昏欲睡的楚嫣红。
他不知道楚嫣红有没有看到他的女装,所以醒来的他神色有些戒备,他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他本想推测燕文墨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却敏锐的发觉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他已经遗忘很久很久的事情。
可此时的他浑身无力,更别提离开床榻,因此,他只能按兵不动,假装继续沉睡。
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也焦急了三天,他的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件事,那件很重要的事儿,那件他遗忘了已经近十几年的事儿。
之前莫名其妙闯入的记忆,再一次莫名其妙的消失,那强烈到近乎影响他心神的情感,也没了踪影。
现如今,他的心里,脑海里,都只剩他本该有的,最简单朴实甚至是原始的欲望。
他想见那个人,那个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的人,久到他都快忘了那人的模样,久到他已经忘却曾经的记忆,只记得那句‘好好活着’。
活着,对,好好活着,不论遇到怎样的情况,都好好活着,这是那个人告诉他的,最后一句,也是最重要的叮嘱。
也因为这句话,他一直努力的活,很努力很努力的活,在万魔宗这个地方,跟牲口一样,卑微且死皮赖脸的苟延残喘着。
可如今,他手握生杀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万魔宗,再没有人可以欺辱他,可以强迫他,更没有人可以命令他,可那个人,却再也见不到了。
随手挥离跟在自己身后的随从们,迟未明默默的离开了万魔宫,离开了万魔镇,来到万魔镇边陲的一处小院,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残破不堪的门,走了进去。
像是久未归家的游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迟未明的表情都柔软了不少,哪怕这个小院,极其破败,且在万魔宗的边角处,根本无人问津,甚至此时的院子里也长满了杂草,他也一脸轻松,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
许是无人看管,此处便被虫蚁鸟兽占据,他看着那一人多高的杂草,心猛的一慌,往里冲去,就看到那薄的不能在薄的薄棺里,躺着一具双手交叠的白骨。
看到白骨的瞬间,迟未明提起的心瞬间落下,他毫不介意的席地而坐,任由自己的长袍沾染上尘土,他坐在坐在薄棺旁边,跟小时候那样,看着棺材里的白骨发呆。
即便肉体已经腐朽,即便白骨也开始腐朽,迟未明盯着那白骨,依旧是眼神孺慕,神色恭谨,没有半分对待外人时那霸气侧漏且横眉冷目的模样。
棺材里的人是他父亲,亲生父亲,也是当初被他亲手杀死的人。
其实准确来说,是父亲为了让他活下去,所以,自己撞到匕首上去的,血溅了他一脸,一身,然后怎么都洗不掉。
从此以后,他就开始出现幻觉,觉得自己的身上,脸上,到处都是父亲的血,到处都是,无法割舍,更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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