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昭一条条数落国师的罪状,张了了听得感同身受面露凄然,周寂感觉到旁边不时瞥来的视线,不禁叹息道:“城隍当初掌管汴州神道,被大妖谋害时,为何不奋起反抗,借助神道之力为民除害呢?”
李昭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
“神道依托人道而生,自当因人道而灭,那大妖骗取国师职位终日躲在一座铜塔之中,也不知那铜塔是何法宝,能洗去妖气炼化业力,我等神道法术对其皆无效果。”李昭苦笑道,“更何况它蛊惑人王,命军中精锐打砸宗庙,以军阀煞气破我神道气运。”
“此妖极善借势,老夫月前发现它派来一位剑修在湘江造势,差小鬼打探后得知这人正是为上仙而来。”
“夏侯剑客?飞仙楼?”周寂心下了然,颔首道。
“上仙已经知道了?”李昭惊讶道,“飞仙楼上的八颗铜灯乃是慈航普度所留,若是上仙想知道楼内的谈话,老夫可破除大妖法器探听虚实。”
周寂瞥了眼李昭眼中的决然,笑道:“那就拜托城隍了。”
“忍辱负重三年,为得就是今日。”李昭愤然道,“这妖孽将飞仙楼建在永州就是为了监视老夫,老夫今日便破了它的法术,以泄心头之恨。”
说罢双手一合,结作子午印,一道道黑烟从体内溢散而出。
周寂明显能感觉到天空中覆盖全城的华盖轰然一震,随着李昭心念转动凝成了一掌巨手朝灯火通明的飞仙楼拍去。
由万民信念组成的巨手看似无形,但一举一动都如同实物般掀起万丈狂风,刮得飞仙楼上的八只铜灯叮铃乱响,瓦片乱飞。
楼中的众人也都被窗外的异象吸引了注意,不断掀飞的瓦片犹如一道龙卷将飞仙楼罩入其中。
楼下桌椅板凳一片狼藉,还在就餐的食客惊慌失措下四处逃窜。
“什么情况?”四楼的众人都是湘江各家的青年才俊,虽不至于像外面的普通人一般惊恐,但也纷纷拿起武器面露警惕之色,“是妖怪还是修士?”
夏侯剑客眼睛微微眯起,一缕淡灰色的光芒闪过,冷哼一声道:“挑了这么多的高手,今天就让我见识一下城隍的本事。”
声音刚落,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一道灰蒙蒙的剑光在明月之下犹如鬼魅,瞬时间狂风为之一滞,空气中隐隐显现出一张长约十几丈的黑色巨掌。
见夏侯出手,柳藏锋也不甘示弱,不见他手上有任何动作,负于身后的长剑铛然出鞘,在内力驱使下流光溢彩,吞吐出一道七彩霞光劈斩在巨掌之上。
城隍面色微变,转换指诀,巨掌掌心的两道伤口迅速有黑气填充,随后捏成拳状擂向冲出了窗外的夏侯。
夏侯剑法诡异,身法更是诡异,只见他上身扭曲作常人极难做到的姿势,脚步一点便跃身到巨手上面,长剑瞬时融化,犹如一条蜈蚣沿巨手缠绕,蜈蚣犹如实质,利爪如勾,带着灰色烟雾的倒勾刺入巨掌,一旦挣脱就会带出大道伤口。
不仅如此,夏侯见蜈蚣已经成势,便张口吐出一团灰色火焰,瞬时间蔓延到了蜈蚣所过之处,不断侵蚀巨掌,引燃阴气。
分列堂中的文武判官面露骇然,赶忙上前摊掌按在城隍背后,一清一浊两道阴气从掌中吐出,借城隍之力演化出一轮太极图样,试图驱灭夏侯迎来的妖火。
柳藏锋此时也窜出了窗台,他没有御风浮空的本事,但百步飞剑的技巧却还是能做到的。
柳藏锋脚尖轻踩,纵身跳到飞仙楼顶,一根细不可见的盘龙丝连接长剑脱手而出,犹如一道虹桥横跨天际,落点便是刚刚浮现出的太极图。
剑身未至,虹桥已然落下。
只听一声轰鸣传出,太极图猛然旋转,虹桥在阴阳鱼眼间来回消磨,七彩霞光溢散四周,便是夏侯吐出的妖火也被其泯灭些许。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夏侯怒吼一声,一掌拍下柳藏锋,掌风相隔三丈力道不改,裹挟着一股狂风将柳藏锋震退半步,就连气势积蓄到顶点的飞剑也被向后一顿,失重下坠。
“哼!”柳藏锋一甩右臂,内力从盘龙丝渡入飞剑之中,剑身霞光再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绝妙的弧光将夏侯的束冠削掉一角。
“柳藏锋!你找死!”夏侯本就是急怒之人,被柳藏锋削掉束冠自是气的七窍生烟,只见一缕缕灰雾从他周身七窍涌出,片刻间在头顶凝成一只巨大的蜈蚣幻影,朝柳藏锋呲牙嘶吼。
四楼的众人看到这条蜈蚣幻影无不惊骇莫名,他们出身湘江各地的大族,一个个见识不凡,一眼便能认出这是寄居在妖丹之中的妖物阴神,而楼顶的柳藏锋也神色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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