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只不过是一介散修,而玉蝉子身后却是整个崂山道,冯城隍不敢拿应付周寂的那套说辞糊弄玉蝉子,只得半真半假道:“国师当初就是从我柳州入世,我与它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听说它的道场陇秀山就在柳州城的周边某处。”
玉蝉子知道冯城隍不敢招惹慈航普度,故而没有追问,任由对方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一顿酒席吃罢,玉蝉子潇洒离去,全然不提今日拜访的原因,只是在离开道场前对冯城隍躬身施礼,以作提前谢罪。
冯城隍心里咯噔一下,正想侧身避让,玉蝉子却已起身转步,踏着青雾消失在两人面前。
“大人,这玉蝉子道长也是为陇秀山而来?”文判官回想到玉蝉子在席上的闲谈,面色微变。
冯城隍摇头道:“是,也不是。”
目光幽幽,看着玉蝉子摇身出城,径直朝东南群山离去的身影,冯城隍猛然转身道:“去,替我拟一封赔罪信送往汴京,务必交到国师手中。”
文判官知道兹事体大,连忙回到侧案提笔狂书,将周寂与玉蝉子的拜访细细写来,由冯城隍留下神道印记,朝汴京的方向奔驰而去。
另一边,周寂和王二狗在柳州城里休整一晚,次日清晨便从东门出城,凭着王二狗有些模糊的记忆在一片群山峻岭中摸索陇秀山的方位。
就如冯城隍之前所言,柳州府山脉众多,单就有名字的山头就已有三千多座,周寂和王二狗在山中找了十日也没有寻到他最初被小虫寄生的地方。
整整半个月,两人沿王二狗走过的路线从柳州城来到了清元县,王二狗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看着山下熟悉的田埂小道,不好意思道:“下了这个山头就是清元县的境内了,小的先前就住在县城西边的小王庄里,要不然老爷先随我回庄上休息一晚,明天咱们再进山去找?”
周寂正要点头,突然感觉到一道熟悉的灵气从另一侧的山林中传来,不由眼前一亮,皱眉道:“不必了,今晚我们在野外露宿。”
王二狗还以为周寂在生他的气,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得埋头跟在周寂身后,从山脊穿过,绕了一圈返回到他们先前路过的一处山头。
常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清元县到柳州府的这片山脉连绵不绝都是些矮小的山丘,既没有绝艳的风景也没有灵韵的传说,除了一些参差不齐的古树勉强算作丛林外,大多是果露在外的红褐泥土,以及大块的草皮巨石。
两人先前从旁边山头路过时,这边的地貌可谓是一览无余,如今绕过山脊从另一面走来,也与刚才看到的风景一般无二。
随着黄昏日暮,周寂在两座山丘之间的山坳处突然止步,眼看一角屋檐随着太阳下山从阴影中缓缓浮现,大约像是一座庙宇的模样。
王二狗看着眼前诡异的景象,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脚步暂停,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庙宇的幻象很快就凝成实质,周寂打量着前方如海市蜃楼般存在的庙宇,双目睁开,似有青光露出,随即露出沉凝的神色,道:“今晚我们去庙里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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