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潮唇线绷得很紧。
他没说什么,只安静地走下石舫。
南宝衣转身看他:“开春的时候,江面的冰会融化,届时南北免不了一场恶战沈议潮,你真要帮尉迟长恭?!”
她见识过沈议潮在战争上的心狠手辣。
她不想他帮尉迟长恭。
沈议潮背对着她:“魏楚楚没有退路,我又何尝有?”
本该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可他的背影却透着萧索,像是枯死在深冬里的垂柳。
再得到魏楚楚的消息,已是上元节那日。
因为要见萧弈,南宝衣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菱花镜里的少女娇美白嫩,小山眉犹如江南的两弯青山远黛,丹凤眼盈盈带笑,鹅黄色的罗襦裙为料峭春寒添上了一抹暖意。
她抿了抿樱粉色的唇脂,又在两颊扫了些绯色胭脂,才踏出厢房。
尉迟已经等在屋檐下,正和小厮说着什么。
转头见她出来,他眼中掠过惊艳,随即扶她走下青石台阶:“马车已经备好,咱们以赏灯的借口从后门出去,他会在约定好的城中酒楼等候。只是妹妹不能跟他走,你怀着身孕本就不便,给父亲知道我私底下联系萧道衍,他会弄死我的。”
南宝衣很理解:“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不会害你性命。”
更何况尉迟长恭爱沈皇后入骨,她活着,沈皇后才能活着。
她留在金陵,根本没有任何危险。
尉迟又道:“对了,妹妹认识魏楚楚吧?”
“沈议潮的夫人。”
“是了。她前几日来寻沈议潮,却被赶出府。许是受了刺激,她脑子变得糊涂,把沈议潮给她的盘缠挥霍一空,昨夜天降大雪,活活冻死在了侧门。”
南宝衣怔住。
魏楚楚
死了?
尉迟见她脸色苍白,挠挠头,连忙道:“大过节的,我突然提起这个,是不是叫你难过了?是我不好,等去了闹市,我给你买糖吃!”
南宝衣摇摇头。
倒也称不上难过。
只是有些唏嘘罢了。
马车穿过闹市,南宝衣撩开窗帘。
满街繁华熙攘,秦淮河畔花灯如游龙,尽头的千灯万盏砌成百丈高的金身笑佛,整座金陵城犹如金海,如此歌舞升平,半点儿没有战争来临前的紧张。
她小声:“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
尉迟驾着马车,轻笑:“妹妹怎么天真起来了?”
马车停在酒楼底下。
尉迟扶着南宝衣,踏上了四楼。
他望了眼紧闭的雕花门扉,神情有些不自然:“我,我就不进去了我在楼下等着,妹妹说完,早些出来。”
南宝衣颔首。
尉迟下楼后,她轻轻推开门。
刚踏进门槛,一道强劲的力道重重关上门。
她被那人摁在门后,带着熟悉气味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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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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