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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打水来!”蔡相这会可顾不得男女之别,公公和儿媳妇之间的礼节,他也顾不得了,哪怕江氏不是他正经的儿媳妇,那也是他儿子的女人!
这会,骆氏也有些反应过来了,她身子颤栗,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只能靠儿子扶着她。
“母亲,到底怎么了?”蔡嘉昌还一头雾水,就见母亲回过头,看向后面的二弟蔡嘉辉,此刻二弟也是一脸苍白,浑身颤抖。
外面管家亲自端了一盆水进来,毛巾浸在水中,管家拧干了毛巾,蔡相拿起来直接往江氏的脸色擦去,而江氏整个身子抖成筛子。
江氏以往隐藏在姻脂水粉当中的真容慢慢地露了出来,蔡相的眼神越来越锐利,神情越来越严肃,而骆氏瞬间发狠,一巴掌打在蔡嘉辉的脸上。
“哈哈,我骆怀初一辈子都是蠢人,帮别人养了十几年儿子,被人耍得团团转!”
有些事情不捅破也就不会发现,但一旦捅破,不需离邪多说什么,他们自然也就明白了。
蔡嘉昌眼神倏地睁大,双拳紧握,嘴唇颤抖,好似许久才声音沙哑地道:“娘,你是说嘉辉不是我弟弟?”
蔡相盯着江氏的脸,他脸上渐渐堆满了怒火,而那边蔡星津似乎反应过来,他勐地扑在江氏身上,把她整个人抱住了。
“婉婉,是不是嘉辉才是咱们的儿子?”
蔡星津这喜形于色的神情,瞬间让蔡相怒火达到最高点,他想也不想一大把狠狠地打在儿子脸上。
“孽子!”
蔡相高声:“来人,把江氏这个女人关进地牢!”
蔡星津被父亲这一巴掌打蒙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听到父亲这话,瞬间醒悟,转而抱紧了江氏。
“爹,要关连我一起关!”这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们心灵相通,她为他生下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他怎么也不会让她受苦。
蔡相被气得浑身颤抖,而骆氏和蔡嘉昌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蔡嘉辉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离邪咳嗽了一声,昭示他的存在感,蔡相、骆氏、蔡嘉昌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自然蔡星津愤恨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骆氏双唇紧,一丝丝血迹在唇上蔓延,蔡嘉昌看着他,神色有几分飘忽。
离邪冷笑:“你这样的人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蔡相神色变了又变,片刻后问道:“嘉年,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知道你不是这个女人所生?你该当先就告诉我的啊!”
离邪看了一眼神情还飘远的骆氏和蔡嘉昌,勾唇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自己眼瞎了十几年,还怪我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
他瞥了一眼蔡星津和江氏,问道:“现在我只想问祖父一句话,江氏你待如何处理?你儿子豁出命要保她,这次你还要护着你儿子吗?”
蔡相老泪纵横,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离邪又道:“反正这样的父亲我不稀罕,祖父须得做一个选择,到底是要你这个儿子,还是要你的两个嫡出的孙子。”
他看向骆氏和蔡嘉昌,问道:“大哥,你作何选择?”
蔡嘉昌整个人是藏也藏不住的疲劳和萎靡,离邪的话还没有让他清醒过来,他只是木愣愣地看着离邪。
离邪又道:“祖父,我给你十天时间做选择,到底是我和母亲、大哥搬出去,还是父亲和他的真爱搬出去。”
“养不教父之过,你儿子所作所为不过是仗着有你这个丞相父亲做靠山罢了,如果在他行为有一点出格之时,你能及时阻止他,不纵容他,蔡家今时今日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说罢,离邪示意蔡嘉昌扶着骆氏跟他一块走了,骆氏原本是硬撑着的,从前厅走出来,整个人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蔡嘉昌连忙把母亲抱起来,比离邪走得还快,往骆氏的正院而去。
来到了正院,蔡嘉昌把母亲放在床上,又让随从赶紧去请大夫来,他呆愣愣地坐在母亲床前,直到大夫来诊脉之后,知道母亲无大碍,只是心绪波动太过,刺激太大,导致的晕迷,大夫开了一副静心调养的药方,自有骆氏身边的丫鬟和嬷嬷煎药和照顾骆氏。
蔡嘉昌站在垂花帘这边,腿上好似有千斤重,整个人就是没法抬起双脚,好半响才从母亲内屋走了出来。
离邪已经喝了好几杯茶水,看到蔡嘉昌,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眼睛盯着蔡嘉昌,看蔡嘉昌手脚无处安放的样子。
骆氏和蔡嘉昌两人恨死了江氏,哪怕之前他们对蔡嘉辉关爱有加,在知道蔡嘉辉不是他同母所出的弟弟之后,那是立马就收回了那份兄弟之情。
这事情发生在蔡嘉昌身上有些奇妙,有时候亲情不是以血缘为羁绊,而是以朝夕相处培养出来的感情为羁绊,但这点在蔡嘉昌身上体现不出来,在前厅时,突然之下他可能神情恍惚,但此刻,他几乎完全放下了蔡嘉辉。
“是我无能!”蔡嘉昌慢慢地走到离邪身后,声音哽咽地道,此刻他恨他怨......
离邪把手上把玩的碧玉收回袖子里,听到蔡嘉昌的声音,说道;“你确实挺无能的,换着我,早就让蔡星津半身瘫痪,一辈子躺在床上看他还能怎么作妖?”
蔡嘉昌喉结上下滑动,整个人就有些愣,他气愤父亲眼瞎,看不到他和母亲的好,但却从未想过要弄死父亲、弄残父亲的想法,突然听到弟弟这般说,他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好半天,才听到蔡嘉昌说道:“我不敢!”
离邪倒是没说什么,封建王朝的皇帝都是以孝治天下,何况朝廷官员、民间百姓,父慈子孝基本上只体现在子孝这一块,父不慈,子也不能不孝!
一个时辰之后,骆氏醒来,看着离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一辈子贤良淑德,从未对人起过歹心,老天爷为何要这般对她?
对骆氏,离邪并不怪她,当然也不喜欢她这样的性格,大盛朝多得是母老虎一样的女人,人家不还是一样过得很好,她性格如此,立不起来,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罢了。
从正院离开,离邪回到自己院子,才刚刚坐下,石管家亲自来请他,说太爷有请。
离邪也没有拒绝,跟着石管家去蔡相院子里见他,似乎就这么几个时辰,蔡相整个人又苍老了不少,精气神都弱了一些。
所以说,教好孩子很重要,否则受罪的是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