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陆扬

    唐鹤四处搜寻了一番，这家院子和前两家一样，没有任何发现，无论是人还是蜡烛，都没有半分踪影。

    在搜索饭厅时，天空已经完全陷入黑暗，乌云遮挡住月亮，隐去月光星光。没有灯火照明，唐鹤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家具桌椅的轮廓，没法看得仔细，只能暂停进程，明天接着找。

    今天真是没有半分收获，好歹有根蜡烛也好啊。唐鹤一面想，一面绕过桌旁的水缸，止住去里屋的脚步，打算去前一家屋里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继续。

    “闺女？”

    沙哑的声音自里屋传来，叫唐鹤激灵灵地打了个抖，呼吸都滞了一滞。

    她猛的回头，一道虽微弱但却在黑夜里异常显眼的烛光闯入她的眼帘，唐鹤不得不使劲眨了眨眼，才适应从黑暗转入光亮的不适。

    端着烛台的是一位佝偻着腰的老太太，另一只手拄着拐杖。烛光描摹着她的皱纹，浑浊的眼睛未被照亮，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唐鹤几眼，用刚才那种沙哑的声音说：“闺女，看你的穿着，是城里来的吧？快进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唐鹤迟疑不决，屋里屋外乱成那样，打斗痕迹那么明显，她一个老人出现在这里，怎么看都很可疑。

    老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老婆子我之所以能活着站在这儿跟你说话，是因为他们来的时候，我还带着囡囡在城里。我刚回来，就看见家里变成了这样，老伴儿也找不着了，家里乱得呦……唉，闺女，你这么担心做甚啊？我一个老婆子能对你做什么？”

    她的话合情合理。再者，她一个老人能对她有什么企图？要伤害她也没理由啊。唐鹤终于点头。

    见唐鹤同意，老人用拐杖敲了敲地，示意她跟上去，手端着烛台，照明前路。

    拐杖一下一下地敲在地上，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唐鹤刚刚适应这种声音，就发现它停了下来。

    “闺女，帮忙开个门，我端着蜡烛，拄着拐杖，不方便。”

    原来是已经到了。

    唐鹤连忙绕过老人，推开门。

    里屋是一间卧室，不大，尤其是在被塞入一张桌子，两个人的情况下显得更狭窄。

    屋内被暗黄的烛光所照亮，光源是桌子中央的一根红烛，在烛光下，唐鹤看清了桌旁的两人。

    桌子左边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男人，穿着黑色衣服，衣领袖口处有金色花纹。眉毛浓黑，眼睛状似桃花，眼尾处略微上挑。皮肤晳白，更衬得嘴唇比常人要红上几分。本应是一张妖冶的脸庞，在他身上却显出了几分清秀。

    相较之下，她对面坐的那个姑娘就显得平平无常。她约摸十一二岁，头发呈现出棕色，面色发黄，只有一双眼睛很是灵动，微微低着头，看上去有些胆怯怕生。

    唐鹤只用了一两秒的时间观察他们，但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没有抬头，只是掀起眼皮，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唐鹤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笑意中看见了不屑。

    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桌子右边，坐了下来，将手中的蜡烛放在桌子中央，与另一根蜡烛并排。而唐鹤找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在桌子唯一没有人的一边。

    男人首先开口说话：“陆扬。”

    这是他的名字？唐鹤一愣，随即说道：“我叫唐鹤。”

    小姑娘怯生生地抬起头。“我，我叫刘楠，叫我楠楠就好。”

    “那楠楠，你……”唐鹤挺直腰背，刚想问刘楠什么，却突然被陆扬打断。

    “你是新人？”

    什么新人？他是指这个游戏吗？

    “嗯，我……”

    老人抓起依靠在门边的拐杖，用力敲了几敲，打断了唐鹤的话。

    “别管什么新人不新人的，再唠蜡烛都快烧没了，明天还要用呢。天这么晚了，早点休息，省省蜡烛。”

    唐鹤连续两次被打断，心里有些憋屈，但听老人这么说，只能在心里叹口气，乖乖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