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朱瞻基希望的彩色小泡泡即将破碎的时候,苏湛又道:“不过人活着也不能太累,偶尔玩一玩,放松放松嘛!”
朱瞻基猛然转头,苏湛的笑脸就映入眼帘,在夏日的酷热中绽放,绚烂如花。
苏湛抿嘴笑着,轻轻挑眉,道:“什么好蛐蛐,不会是大棺头吧!”
“也就你能抓到那种蛐蛐,”朱瞻基这时也笑了,“还能叫你赢了,真是奇怪。”
“那当然,微臣我有必胜秘籍嘛。”
“呵!哪天我非把那秘籍从你嘴里套出来。”
“那可不行,微臣嘴可严了。”
“那我就把你灌醉了,扒光光,用小皮鞭抽你,打到你说为止。”
“……”
“你怎么了?你脸怎么红了?喂喂……你上哪?”
……
夕阳斜照,残阳打在金水桥上,汉白玉反射出梦幻一般的光芒,空气中的温度已经不似下午那般炎热,苏湛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起朱瞻基,不由地浮上了会心的微笑,脑海中几个乱七八糟的词汇不安分地一个又一个蹦了出来:基情,皇孙,清冷,少年,才气……苏湛晃了晃脑袋,算了,别想了,就给他起个外号叫基情小孙子吧,哈哈,暗暗鄙视他。
突然,一个念头又蹦蹦哒哒跳进了苏湛的脑海,本来见到姚广孝的时候,苏湛就想起来了,但是又因为这些琐事又忘记了。
她想起来在光州光山县胡濙托他给溥洽捎的话,对了,这敲门砖还没用用试试呢,虽说苏湛并不想知道建文帝朱允炆是死是活,或者身在何处,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她想要一试,难道这句话竟这么神奇,能够让一直缄默的溥洽开口吗?
镇抚庞瑛这些日子总是很忙,骚扰苏湛的时候明显减少,所以苏湛去诏狱的机会也大幅度降低。过了几日,苏湛终于找了个因由,到了诏狱。
这次,她带着一盘核桃仁,到了溥洽牢房外,敲了敲铁栏,坐了下来,把小碟轻轻放在铁棍中间,自己也吃了起来。
这敲铁栏,也是个技术活,轻了呢,像是游览动物园的嬉闹,重了呢,像是审判犯人的严苛,只有掌握好火候,不轻不重,才能既给了牢里的人面子,还不丢自己面子。苏湛自己坐下,也是为了让牢里的人感觉到平等感,否则本身就是自由身,还在牢外居高临下的,牢里的人就更会产生抵触情绪了。
“大师,你知道新来的那个外国人吗?”苏湛还是自顾自地开口,道,“那是郑和这次出海回来,俘获的苏门答腊王苏干拉。”
溥洽缓缓从牢房阴影中走了过来,如同闲庭信步,轻轻坐下,却像是打坐,一言不发地拾起苏湛碟中的核桃仁,沉默吃着,风轻云淡,仿佛面前的苏湛是空气一般。
苏湛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哎,你知道吗?这苏干达还有故事来着。苏门答腊国遭到那孤儿国侵略,苏门答腊国王中毒箭死了,王子苏干拉年幼,王妃下令,如有勇士能够替国王报仇,保卫苏门答腊国,愿意嫁为妻子。有一老渔翁挺身而出,打败那孤儿国,王妃果然嫁给老渔翁,并尊老渔翁为老国王。不过,这次郑和大人去的时候,前王子苏干拉已经成人,纠众杀老渔翁国王,然后纠众逃往山中建立山寨。不过,郑大人把他抓获来了。”
说完这段故事,苏湛又干笑了两声,却看到溥洽的脸色依然毫无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