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越野抵达A大地下停车场。
江砚侧身过来给她解开安全带,“有心事吗。”
顾桉坐在副驾驶,看起来白白净净一小点儿,右手攥着左手手指。
“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顾桢呀。”她声音很小、很软,尽是内疚。
江砚摸摸她头,嘴角梨涡干净温柔,“我会回去和他说的。”
“你打算怎么说呀?”顾桉立马打起精神。
“这不是小朋友该担心的事情,你乖乖上课就好。”
顾桉点头,江砚手指捏上她脸颊。
“等告诉顾桢以后。”
“跟哥哥回家,见爷爷奶奶好不好。”
这句话,带着江砚式的温柔和含蓄。
顾桉对上他眼睛,他什么意思心下了然。
她脸还是红,却忍不住弯下眼睛,乖乖巧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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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省公安厅组织的技能比武近在眼前。
技能比武设置项目颇多,几个新入职的警校大学生报名参加“蒙眼组装枪械”,正在地下靶场训练速度。
江砚站在一边,一身黑色作训服,个高腿长,冷淡禁欲,“如果想在比赛中获得名次,拆解和组装起码控制在二十五秒以内。”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年轻警察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这其中有个叫小刘的,跟着江砚出了几次任务就直接把他当做人生偶像。
听偶像这么说,眼里都是崇拜光芒,差点闪瞎顾桢的眼。
在一边看热闹的顾桢伸长手臂,往江大少爷肩膀一搭:“领导,手痒吗,比一场?”
两人警校同窗时,训练间隙就会比试一场,多是顾桢无聊挑起。
江砚出了名的少爷脾气,对所有人都很冷,对顾桢也冷。
区别在于,别人说什么,他冷着脸拒绝;而顾桢说什么,他会冷着脸配合。
每每比试,傲娇小学鸡顾桢都会跟他打赌。
比如“我赢了帮我整理一星期内务”,又或者是“帮我洗一个月警服”,多种多样。
江砚自然不会如此幼稚,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赢了请我吃一周烧烤,要管饱那种。”
而现在,场景变换。
两人已经从十年前的警校生,变成现在刑侦支队的刑警,在无数次任务中能够放心将后背留予对方,是同窗、是同事、是战友,更是常人一辈子遇不见的生死之交。
顾桢嘴角轻扯,没想到前二十七年的人生,竟然有一半时间 ,是和自己哥们厮混过来的。
听说江砚要和顾桢比蒙眼组装枪械,刑侦支队没有任务在身的都围过来。
这俩,一个清冷禁欲一个痞帅没个正形,都是一八五往上的海拔、瘦高。
黑色作训服、警用作战靴,肩宽腰窄腿长,画面可谓非常养眼。
支队的小伙子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已经开始打赌。
楚航清清嗓子:“谁输了谁请今晚加班的泡面,每人还得多加两根火腿肠!”
“我赌桢哥,桢哥是去年全省射击冠军!”
小刘不服气道:“那个时候我偶像在西南执行任务!如果我偶像在,结果不一定怎样!”
“我觉得江队赢,因为江队这种禁欲系更符合我审美。”
“你们女生就知道看脸……”
“别说话,是不是要开始了?”
冷白灯光兜头而下,亮如白昼。
地下靶场场地空旷,面前桌子上,放着要拆解组装的枪。
“领导,”顾桢开口,和顾桉同款的虎牙一点都不可爱,甚至看起来很坏,“打赌?”
江砚“嗯”了声,“今年赌什么。”
顾桢接过黑色眼罩,剑眉一挑:“我赢替我值班,随叫随到那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家少爷云淡风轻,冷冷淡淡应了。
周围场地的姑娘小伙实习生,只见顾桢已经戴好眼罩,嘴角习惯性吊起,看起来散漫不羁又玩世不恭,怎么看怎么不像他们同事。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江砚,垂着头,冷白手指拿黑色眼罩蒙住眼睛。他皮肤白,鼻梁挺直,薄唇绯色,脸部轮廓清俊,漂亮得令人瞠目。
这哥们儿生了一张人间绝色脸,眼睛也是非常温柔多情的桃花眼。
奈何平时俊脸覆着薄冰,冷着脸说话的时候让人直打寒颤,并没有人敢真的对他有非分之想。
而现在,他蒙着眼睛,小姑娘们的目光肆无忌惮,甚至有喷鼻血冲动。
“江队好绝……”
“如果不是漂流瓶典故,我真的挺想追他。”
“人家有未婚妻啦,听说相当喜欢的那种。”
“好羡慕啊……”
眼前一片漆黑,江砚手指轻碰握柄。
那双看起来骨节分明干净的手,其实掌心有枪茧,曾无数次给子弹上膛、无数次扣动扳机,对枪内部构造了然于心,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比清晰。
顾桢声音落在耳边,还在问他:“你呢,今年什么要求,烧烤还是烤肉。”
江砚嘴角轻勾,下颌线条清晰且棱角分明,声线冰冷,一字一顿:
“如果我赢。”
“我要顾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