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ter 56

的失落，把话题岔开，“嗯，你答对了，要不要再答一题？”

    “你说。”林立表示洗耳恭听。

    “我今早让你安排的下周二的私人会面，你猜猜对象是谁？”艾苇茹依然低着头，翻动着手里的剧本。

    “哦？愿闻其详。”林立有些意外，艾苇茹很少主动跟自己透露私事，尤其是跟蓝颜交往以来。

    “一位名叫颜楚瑜的女士。”艾苇茹的眼睛随着手里翻动纸页的动作来回轻扫，淡淡地补充道，“蓝颜的母亲。”

    夜幕降临并不能阻挡城市的繁华光亮，各色霓虹和暖黄车灯交相辉映，某间豪华饭店的玻璃幕墙也在熠熠生辉，炫耀着华贵的品位。

    艾苇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来到提前定的位置，身穿黑白主色调的chanel套装和黑色dior高跟短靴的艾苇茹静静等待着。

    电话里颜楚瑜说这是“不需要让蓝颜知道的私人会面”，艾苇茹照办，毕竟蓝颜母亲的意思最好遵从，何况最近自己跟蓝颜也没什么机会见面好好交流感情。

    过了十分钟，颜楚瑜也到场了。

    “艾苇茹小姐，你好。”颜楚瑜穿着一套藕粉色的chanel套装和金色蟒蛇纹的坡跟皮靴，笑容优雅得体，“点餐吧请随意，没有让你等很久吧。”

    “伯母好，没有等很久。”艾苇茹点点头，接过侍应递过来的菜单点了一份红酒牛排，也笑了笑，“刚在片场已经吃过一些东西了，伯母还请不要介意。”

    “不会，演员拍戏辛苦。”颜楚瑜也点了餐，“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国际演员。”

    “您过奖了。”艾苇茹淡淡地说，“那么，我想，您突然约我出来，原因应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您的女儿蓝颜。”

    颜楚瑜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开门见山吧，你是在跟我女儿交往没错吧？”

    艾苇茹早有准备，一点也没被颜楚瑜的直接惊吓到，而是更加坦然地承认道：“没错，我爱蓝，蓝也爱我，我们就在一起了。”

    “嗯，我首先要声明的是，我虽然一把年纪了，不过可并不是让年轻人讨厌的老古董。”颜楚瑜自嘲地笑了，眼角随之漾开细纹，“同性之间的爱情我并不是不能理解，而且我约你来之前也好好了解了一下演艺圈里的你，再加上见到你本人，确信你就如同荧幕上一样的成熟稳重，不会怀疑你跟我女儿恋爱跟一般男女之间的恋爱有什么差别。”

    侍应送上餐点，艾苇茹给了点小费让人退下，然后才盯住颜楚瑜，笑了，“谢谢，但是我可不可以问，蓝颜知道你并不反对同性之爱么？”

    颜楚瑜摇了摇头，铺好餐巾拾起刀叉，说：“蓝颜没跟我提起过她的性取向问题，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您的气度和包容，我表示崇敬。”艾苇茹举起酒杯表示致敬，然后抿了一小口以后也拾起刀叉，优雅地进餐，“那么，您反对我跟蓝颜是另有原因了？”

    “你知道。”颜楚瑜暂停了把食物送进嘴巴的动作，赞赏地看着艾苇茹。

    “您的眼神到动作，全都是备战状态。”艾苇茹继续切着牛排，小口进餐，“但是您同样应该也不难发现，我不会因为您的反对就退让。”

    “你很了不起。”颜楚瑜也继续进餐，“我们家蓝颜，很孤独，一直都是。既然你跟蓝颜交往了，应该也知道一点我们家的事情。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好母亲，真正起到母亲的作用的时候，少得可怜，我也是让蓝颜这么孤独的因素之一。”

    “不必这么说。”艾苇茹抬起头，眼神淡漠可是写满了真诚，“蓝颜很爱您，被孩子深深爱着的母亲，就算不完美，也一定是好母亲。”

    “你跟蓝颜交往多久了？”颜楚瑜问。

    “快有两个月了。”艾苇茹说。

    颜楚瑜微微皱起了眉，“时间不长，正在热恋期？”

    “是的。”艾苇茹飞快接上。

    “难怪我在她的影集里看到了你们的亲密照片，以前她都不会这么不小心的，原来正是恋爱最热烈、正为你神魂颠倒的时期。”颜楚瑜补充道，话有所指，“嗯，我是翻看了孩子的隐私才知道的，我觉得以你的年纪和阅历，应该不会过分谴责我这一点。”

    艾苇茹沉着接招：“啊，的确，我今年32岁，比蓝颜大了整整十岁，观念自然比年轻人成熟一点，处世经验方面，多多少少也能给蓝颜一些好的影响。”

    “我还在那孩子的卧室里看到你的一些作品，电影dvd和广告海报什么的，她之前也这么迷过那个叫凯拉·奈特利的女明星。”颜楚瑜继续面容温和地讲着一些质疑蓝颜对艾苇茹的感情的话。

    “是么？不过凯拉·奈特利可不会切实关照到蓝。”艾苇茹不以为然，“伯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反正这次会面蓝绝对不会知情，我知道您是因为关心她才特意来找我进行这次注定不会愉快的谈话，所以想说什么尽管只说就好，我不会介意。”

    颜楚瑜轻轻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干脆说道：“我希望你跟蓝蓝分手。”

    “除了蓝谁也不能让我跟她分手。”艾苇茹也干脆地说，“最近她在跟我闹别扭，可就是这样我都愿意秘密来见您，来赴这个注定不会轻松愉快的约，由此您应该知道我有多重视她和她的家人了吧，所以可不可以请您，拿出更多的大度和包容来呢？”

    到现在，艾苇茹所给的回应虽然简短，可是耐心真诚、隐隐有些低声下气到太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颜楚瑜也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又轻轻吸进一口气，阻组织着语言：“我了解蓝蓝，她很孤独，骨子里悲观，缺乏安全感，可以这么说，她随时都肯敞开心怀去爱去争取，却也随时都准备好失去，我反对你们，除了担心我的这个女儿以后在世俗偏见下会过得很艰难，更加担心的是，她经过了跟你这样优秀的人陷入爱情以后再失去，会很伤心。”

    “说出来您可能不会相信，可是，短短两个月不到，我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被影迷唾弃，被国内封杀，”艾苇茹苦笑道，“就是不想做跟蓝分手的准备。这么说您不会相信的吧，可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你不应该做这样的打算。”颜楚瑜放下刀叉，抹了抹嘴，“坦白说让你不要自毁前程的空话我不想说，因为那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跟我女儿有关的事。你有没有想过，你做好的这些准备，蓝蓝凭什么要跟着一块做？前段时间承蒙你的照顾，蓝蓝终于没有更深地被负面新闻影响了事业，可是，如果有一天，蓝蓝突然想要真正的爱情，阳光下的公开的爱情，别人有的而她也想有的爱情，刚好你也做好了同样的打算，于是你们手拉手在镜头下出柜，从此以后，灯光就熄灭了一大半了。”

    颜楚瑜喝了口红酒，继续说：“热恋中的你们只看得到对方，于是你们觉得不要舞台了又怎么样，拥有着家族企业股份的蓝蓝还有受全世界影迷追捧的你，经济上不会成问题，换个不那么高调的行业好像也不是难事。然后对于曾经狂热的粉丝和狗仔来说，蕾丝边的人气歌手和国际影后慢慢成了过去已久不再发光的两个名字，你们俩淡出众人视线之后命运更加连在了一起，可是平凡人的生活中，偏见和世俗的目光还在，你们依然还是要低调生活，依然不可以那么公开而透明。”

    艾苇茹专注地听着，没有插嘴。

    “生活会平淡地继续着，岁月和现实慢慢还是会唤醒你们想念舞台和镜头的心，蓝蓝天生属于各种舞台、乐器和麦克风，而你说过电影是你的生命，所以接下来会怎么样呢？你们开始怀念曾经拥有过的一切，你们会开始看着对方怀疑：我当初为了眼前这个人放弃了我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决定么？疑惑会慢慢变成悔恨，悔恨会激化成矛盾和纷争。”

    颜楚瑜支起手肘，不动声色地说，“那么，请你告诉我，以上我说的这些假设，有没有可能成为现实？等到了那一天真的来临，我的蓝蓝要怎么面对？如果到时候受不了这些而先转身离开的人是你，我的蓝蓝所失去的一切，还有你走后留下的空白，她一个人要怎么填补呢？还有，比蓝蓝年长十年当然也会比蓝蓝更早衰老的你，难道不担心到时候先转身离开的人是蓝蓝？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回首现在，面对我这个老阿姨的说教，你想一想，你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才是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