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蝶自夏琼手中飞出,引得几位路人驻足,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
而后有人耳畔悄声对道:“我见那位公子寻了好久的人了,还口口声声说不是我们八荒的人。这怎么还用上血蛊蝶了呢?”
“八成就是八荒的人,不肯承认罢了。似乎体内还没种蛊,到这个日子,还能精神奕奕的在街上乱跑。旁的学蛊医之人,早就去首领府待着等药去了。”
“要不要通知首领府的人来抓?学了蛊术,可是要成祸害的,若是没个限制,万一心术不正可怎么办?”
“对对对,那我去首领府寻人,你在这儿盯着他。”
“好,快去快回。”
夏琼驻足处,是南荒首领府的府外,人流并不多,偏偏还是叫有心人将他的举止计较了去。怕是要惹上麻烦的。偶然偏头,见一人正靠着院墙时不时的望着他,似乎不怀好意。
夏琼微蹙眉头,拉着罗昀走了。
方才那一直盯着他的人,还悄悄的跟着他。
血蛊蝶已经放出,若是那位叫花晚的夫人真在府中,消息不出多久就能知道。夏琼打听过了,这段时间,八荒小首领并不能回领地,去了南荒的可能性并不大。
况且,他也去过南荒了,并不见花晚的踪影。
方才没留意,放蛊蝶时恰巧碰了行人过来,竟叫人看了去。夏琼听过八荒对待学医蛊之术的人如何待遇,自然知道叫人瞧见了自己会医蛊之术,是何等的麻烦。
事到如今,只能先甩开人了。偏偏罗昀不知道武功还在不在,自己带着他,并不能用轻功走多久。靠腿的话,估计很难甩开身后之人。况且,明目张胆的在落神都白日使用轻功,不是更引人注目吗?
“哥哥,要去哪?”罗昀眼里澄澈得仿佛一无所有,他看着夏琼,有些无措。夏琼走得极快,他有些累。
罗昀醒来时,夏琼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哄好了人,这家伙才愿意跟着自己。问起父母,夏琼也只好骗他说,都在京都等着他。
本来说是骊州,却发觉,罗昀连骊州都不记得多少,只隐隐约约说去过。这个人,估计年少时,在京都就认识了他。一见便是一辈子记着了。
骊州啊,他待了那么多年,竟然都忘记了。那段时间,到底是想了夏琼多少?又是何时,他的记忆里出现了夏琼的?
按理说,十年前的京都,夏琼确实名声大噪,认识也不奇怪。但是心底无情,就算记得,也不应该因为断情蛊就忘了的。断情,断的是情。
断了他十七年的记忆,估计是已经对夏琼有情十七年了。本来还以为他存有十七年记忆的,谁料想,十七年,是该忘了的。
“肚子饿吗?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夏琼笑笑道。
他打赌,一辈子都没对人这么温柔过。
罗昀点点头,道:“好。”
罗昀很乖的,从前一直是,直到遇见了他。当真是近墨者黑。
夏琼二人才走了一小段路,就有首领府的侍卫气势汹汹的围过来,持着刀枪,凶巴巴的问:“有人看见你放血蛊蝶了。”
一杆枪指向了夏琼的下巴,只要轻轻一动,就能一命呜呼。罗昀不知所措的躲在了夏琼身后,只悄悄的探出了个头来,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你身上并无生死蛊。”侍卫强调道,“学了八荒的医蛊之术,竟然不去首领府报道?看你这一身的五国样式的衣裳,应该不会是什么首领府的公子吧?犯了规矩,你师父有告诉过你是什么下场吗?”
于清只对他说过,千万不要去八荒。其他的,没说。
郁夏于八荒来说,不过籍籍无名之辈,他教出来的人,只要不被发现,没人会去追究。只是好巧不巧的,夏琼不得不来,还正好被抓了个正着。
反正逃是逃不掉了,越慌越方寸乱。夏琼不如面不改色,冷静的道:“那么,几位要如何处置在下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甚么可怕的。
“当然是抓去问罪。”说话之人,语气里不留半点情面,不让人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夏琼笑道:“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哪个本事了。”
话罢一脚踹向那杆枪,将其夺了过来。手一接,来了个让敌方措手不及的攻势。
枪在夏琼手中一转,旋转着,扑向了那群人。转瞬间,挥退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