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看得迈不开腿

    庄禹现在一边修着他的集市一边教白帝城的人怎么烧制陶器。

    别看他用烧制陶器的方法只换取了白帝城一个承诺, 但少昊说了，只要他提出要求, 白帝城都会尽全力替他完成。

    五方势力之一的一个承诺, 份量还是十足的。

    庄禹的集市都没有修好，就有人来光顾他简陋的豆花馆了, 因为帮他修集市的孩子回到他们部族后, 一个劲的吹嘘豆花有多好吃, 这波广告打得不是一般的牛。

    他们的豆花馆现在还是个路边摊，不过简单的设备还是有的，一个长方形的石桌，一排小石头凳子。

    庄禹现在都没有在，一群小萝卜头就已经开张了，伸出两根手指，张开门牙还没长好的小嘴巴，“一块肉两碗豆花，要新鲜的，陈肉不要。”

    肉食, 盐石等是部族的通用交换品。

    一块肉两碗, 稍微有点贵，但对白帝城的人来说，他们每只猎物都特别的大，一块肉其实也不算什么。

    手在石头桌子上一拍，“来两碗。”

    豪气干云，就是太野蛮了一点。

    石头桌子上就像坐了几个原始野人一样。

    但大家都一个样子, 也不觉得有什么。

    一群小萝卜头高兴惨了，他们居然真的换到肉了。

    豆花就是他们自己做的，庄禹手把手一点一点教的他们。

    他们今天自己磨的豆子，在庄禹一旁指导的情况下自己做的豆花，能卖出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等一碗白花花如同水中雪花的豆花端上来的时候，原本觉得有点贵的人也不觉得贵了。

    一碗豆花，一个油碟，一双筷子。

    看得一群野蛮人眼睛一眨一眨的。

    他们看到了什么？

    嘴巴张得都有点夸张，“这是中央瑞帝他们独有的陶器吧？”

    “这啥豆花居然是用陶器装着吃的。”

    “陶器贵啊，关键是有钱也买不到，瑞帝城从来都不卖给外族人。”

    看着“精美”的陶器，一群人都有些傻眼，谁还敢说贵？一块肉以前连摸一下陶器都不可能。

    陶器可是文明的象征，每次瑞帝的人拿着陶器鄙视他们是野蛮人时的高傲表情他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不过是来吃小孩子口中好吃的吃食，居然是用陶器装的，我的妈呀。

    不知为何，原本翘着脚的大汉将脚都放了下来，他们现在可是文明人，瑞帝的人吃饭是什么样子来着？

    有人眉头一皱，“小孩，这豆花怎么吃？”

    怎么看都不是用手抓啊。

    一群小萝卜头一愣，倒是忘记了他们不会用筷子。

    然后甩着小脑袋教了起来，哼，看看他们平时多讲究。

    卖豆花居然还得教怎么用筷子，这一块肉的价值他们也算吃够本了。

    有些笨拙的用筷子将豆花裹上红油，嘴角还带上了笑意，看看，他们现在哪里像野蛮人了？

    将豆花放进嘴里，然后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原本他们只是来吃个稀奇的，孩子们口中的豆花能有他们的烤肉好吃？不可能，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大口大口的吃烤肉舔盐石。

    但……

    嘴巴里面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里面有盐石的味道，但一点都不苦涩，刺激得嘴巴口水直流。

    还有其他一些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但那种美妙的味道，连灵魂都在颤抖一样。

    本来还在互相说话的不说话了，一个劲的往嘴巴夹，可是吧，一筷子只能夹起那么一点，心急死他们了。

    好想用手抓，但端着“精美”的陶器，还用筷子抓，那也太破坏气氛了。

    吃得有些幽怨，但捧着陶器，拿着筷子吃东西，他呀的就是感觉特别的不一样。

    不知为何，还吃出一股子骄傲来了，难怪中央瑞帝的人老是鄙视他们是野蛮人，看看他们现在吃个饭都特么的这么讲究。

    其实也没有几个客人，毕竟他们这里不是在白帝城，偏僻了些。

    小萝卜头们收好肉食，眼睛都笑弯了，禹哥哥的这个办法真好，原来不用狩猎也能得到肉食。

    而吃了豆花的大人，也开始像一群孩子一样宣传了起来，他们宣传得就仔细多了，什么碗中雪花，漂亮的红油，精美的陶器，讲究的吃法。

    要是庄禹听了估计都得愣半天，这说的是他们的豆花吗？

    不就是一个豆花，还吃出了感悟来了？

    随着宣传，小萝卜头们的生意就好了一点，一长条石桌，围坐着几个毛皮擦痒的人，怎么坐在这里，他们自动就变得规规矩矩起来了？

    拿着两个小木棍“优雅”的吃起了东西，好想用手抓，但看看周围的人，硬是伸不出手。

    这么好吃的东西，却要这么一下一下的吃，真是急死个人，但心中又在道，等会回去看他不在别人面前得瑟死。

    别看时不时来两个人，但加起来还是不少的，而一群小萝卜头一脸苦瓜脸，“杂办？豆花卖完了。”

    后面的人注定是吃不到豆花了，因为他们还得修集市。

    一群小萝卜头唉声叹气了一会儿，然后笑眯眯的抱着他们的肉往上山跑，今儿个好开心。

    此时，庄禹都不知道他们的豆花馆都已经开张了，还想着今天他们煮的豆花估计又得这些小萝卜头自己解决了，他们都是边卖边自己吃，也是奇怪得很。

    庄禹在教白帝城的人怎么制作陶器。

    一群白帝城的人看着拿着比人还高的法杖的庄禹，眼睛都是激动和崇拜的光芒。

    他们的大·法·师居然还会制作陶器，这也太了不起了。

    他们原本心目中的大·法·师，都是那种脸老得跟老树皮那种。

    更激动的，现在正在教他们，这可是代表文明的技艺啊。

    庄禹一遍一遍的教着，但这些人对技巧性的东西真没什么天赋，甚至可以说野蛮到了极点。

    看吧，就是捏个泥胚，他们能吧唧一下将泥巴捏得飙得老远。

    这或许是力量太大的一个弊端。

    哪怕勉强捏出来一个形状，也丑得实在有些惨不忍睹，说的就是少昊，看他捏出来个什么玩意，还在那自鸣得意。

    别人形状都捏不好，他至少还能捏一个出来不是，少昊看向庄禹，我厉害吧？

    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围在一起玩泥巴，也是够壮观的。

    庄禹嘴角一抽，“怎么捏泥胚你们以后慢慢练习吧，我现在教你们怎么做一个上好的烧制陶器的火窑。”

    庄禹觉得他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实在看不下去了，好想将自鸣得意还向他炫耀的少昊按在地上打，你那捏的到底是个啥玩意，你拿出去有人能认得出来吗？

    路漫漫其修远兮，特别是他们可不像庄禹，有蚁穴的粘土可以用，他们还得自己去尝试合适制作陶器的粘土。

    估计一时半会，白帝城是别想规模性的制作出陶器的。

    庄禹嘴角一抽，想到还要靠这些人去教白帝城的其他人怎么捏泥胚等，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老师都喜欢好学生了。

    庄禹开始教挖火窑，不管了，这一关他们总得要过的，他也不可能天天手把手的教吧。

    挖火窑这个力气活，这些人反而学得快一点。

    庄禹强调了火窑的要点，这才逃离了这个惨不忍睹的现场。

    少昊跟在后面，“我学得最好。”

    庄禹：“……”

    矮个子中挑高个而已，你得瑟个什么劲儿。

    庄禹捂了捂脑袋，回到山脚的时候，不由得一愣，一群小萝卜头都在铺石头地板修集市了，他们的豆花馆没有管了？

    见庄禹下来，一群小萝卜头激动得不得了，“禹哥哥，我们的豆花卖完啦，我们现在有好多肉，都不用吃少昊哥哥的了。”

    少昊：“……”

    不吃他的，他还怎么蹭饭？

    “禹哥哥，我们豆花都不够卖，刚才没吃到的人闹得可凶了，都不让我们走，非得摸摸我们的碗才放我们离开。”

    “奇怪得很，摸摸碗就能饱？”

    可惜，做豆花的豆子得提前用水泡好，就算他们现在泡，今天也是做不出来的。

    庄禹有些惊讶，看来他的宣传计划已经开始有那么一点效果了，居然真的有人来换豆花吃了。

    庄禹说道，“那你们让他们明天再来没有？”

    一群小萝卜头大叫道，“说啦，我们可聪明了，告诉他们我们明天继续在这里卖豆花。”

    庄禹揉了揉这些小萝卜头的脑袋，真是一个个小机灵。

    少昊看着铺了一大片的石地板，“你们铺在山脚干什么？平时你们又不用下来。”

    庄禹说道，“我在修一个集市。”

    少昊：“……”

    集市是啥玩意？

    庄禹看着少昊傻楞傻楞的，差点笑了出来，有时候少昊犯傻的时候真的好像他那只熊怪。

    庄禹说道，“集市，就是一个供大家交易东西，互通有无的地方，大家聚集在一起进行交易，这样供需集中，方便互惠。”

    少昊：“……”

    为啥禹说的他都听不懂，显得好没知识的样子，“不就是我们白帝城中互相交换东西的人一样，还专门修一个？”

    庄禹看了一眼少昊，“差不多吧，不过白帝城中还是太分散了，没有一个集中的地方。”

    集市的好处，庄禹十分清楚，它甚至能带动一个区域的繁荣。

    庄禹将集市修在他们山脚也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到时候他们在山上安安静静的种地，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就到下面集市买，有要出售的东西也可以在山下卖，生活得多方便。

    少昊：“……”

    他还是乖乖的帮着铺地吧，这种复杂的问题就让禹去想，真不知道禹脑袋怎么长的，说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倒是有点大·法·师的样子。

    接下来就是幸苦的铺设时间了。

    他的集市是围着山峰在铺设的，相当于是一个环形。

    铺设集市，推广集市，卖豆花，顺便在烧制一点陶器，这就是庄禹最近的计划。

    一群小萝卜头也有自己的计划，“禹哥哥，等我们多赚一点肉食，我们去买些咕咕鸟和羊，像以前一样养山上。”

    “对对，我们每天去咕咕鸟的窝里面捡蛋，每天赶羊去吃草。”

    庄禹一愣，这些孩子居然还想着这个，看来对以前的生活是特别的喜欢啊。

    庄禹点了点头，“以后要是看到有卖的，我们就换下来。”

    一群小萝卜头高兴坏了，“我们要赚很多的肉，以后都用来买咕咕鸟和羊。”

    除了各自的计划，他们用硝石制作的冰也已经弄出来了。

    庄禹的洞穴中，放置着好几个冰桶，整个山洞都是冷空气。

    空调房啊。

    因为白天小萝卜头们都在他山洞玩，所以所有冰桶都集中在了他的房间。

    可惜，梨树上的梨子还没有熟，不过没关系，庄禹煮了豆子汤，冰冻起来，一样的好喝。

    山洞前的蜂窝，经过这么长时间，也割出了老大一块蜂蜜，装在陶罐中，都装了好几罐子。

    庄禹想了想，他们下午去卖豆花就可以了，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了，其他时间都正在山洞中喝着冰冻的豆子汤，在木地板上打滚享受着凉爽的空气就可以了。

    毕竟还是一群孩子，不能累坏了，生活除了赚肉食，还有许多值得珍惜的东西。。

    下午，晚霞出来，稍微没那么热的时候，庄禹带着这群孩子下山，今天的山下的人稍微多了一点。

    庄禹看着他们的集市一愣，因为居然有人抗着东西在他们集市这里来卖了，估计是附近山峰的人，看到这里有些人，就将东西搬来看看能不能交换到一点自己需要的。

    虽然来交换东西的人就一两个，但总算有人了不是。

    不过该处理的问题还是得处理的。

    庄禹看了一眼，对跑来他们这里蹭吃的小皮帽说了一声，小皮帽点点头跑了过去，叉着腰。

    “看到地上划的框框了吗？你们的货物不能超出框框，知道了吗？”

    “为什么？”

    小皮帽脑袋一横，指了指后面的桐山，“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不等对方回答，小皮帽就道，“这里是大·法·师的桐山，这个集市也是大·法·师修的，当然得听大·法·师的，不然不遵守规则的人是不能来这里摆摊的。”

    庄禹摇了摇头，这小皮帽让他去说一说，结果也太强势了一点，走了过去解释道，“大叔，这样也是为了维持好整个集市的秩序，让这里变成一个井然有序的交易环境，而不是像其他地方乱糟糟的，这需要大叔和我们大家一起努力维护……”

    那人一愣，啥玩意？不过一想，来人可是大·法·师啊，他听不懂也是正常的。

    不过桐山是大·法·师私人的地方，就算不解释他们也必须接受。

    脑子里面稍微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一个井然有序的地方，那会是怎样的？

    那人行了一礼，然后将乱七八糟的货物挪进了脚下的框框里面。

    庄禹想了想，好的规则必须从一开始就遵守，不然晚了再来规范就麻烦了。

    干脆找出两个小萝卜头专门来维持集市的秩序，，“以后你们两没事就多在集市逛逛，看到乱摆东西的人，记得提醒他们一人一个框框，货物不得超出框框的范围。”

    至于实在不听劝的，这里可是桐山，白帝城都承认这是他的地方，不得干涉不得干扰桐山的任何事情。

    实在不听话，就让他爱去哪去哪吧，反正别来扰乱他的集市。

    两个临时受命的小萝卜头，小眉毛都立了起来，小眼睛一个劲往别人摊位上盯，其实也就两个。

    现在的集市实在太冷清了些，但庄禹相信，一个秩序有效的集市很快能吸引来很多人，到时候他划的这些框框效果就大了。

    两小萝卜头迈开八字步，有模有样的去告知别人市集的规矩了。

    庄禹看着两个特别有意思的小家伙，嘴角都是笑意，等回去再给他们手臂上带一个袖章，就更有模有样了。

    庄禹说了一句，“记得告诉他们，每天将他们的位置和对着的街道打扫干净再离开。”

    他没有收取摊位费用，因为这个市集除了他，还有各部族的小孩子一起帮着修好的，估计收取摊位费别人也是无法理解的。

    但该有的卫生条件还是得维持起来的，这么大市场也不可能他们自己维护得了，得靠大家，而监督必不可少。

    两小萝卜头的责任重大啊。

    现在已经有些人在逛两摊位了，大部分都是平时在这里玩的孩子。

    树荫之下，走在光滑的石板上，哪怕都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孩子们也觉得特别的有意思，走得累了还可以去换上碗豆花吃，这种感觉特别奇特，但是奇特在什么地方他们就不是特别清楚了。

    其他的小萝卜头已经去帮豆花铺子的忙了。

    现在的豆花铺子比昨天生意又要好上一些，他们还没开张就有人等着了。

    白帝城中，已经在小范围的传播，桐山脚下出现了陶器，来的人还未必是来吃豆花的，而是冲着看一看陶器而来。

    煮豆花，忙得热火朝天。

    庄禹看着三三两两吃豆花的人，也是一愣一愣的，吃着豆花的同时，还在他们的碗上面摸来摸去，看来看去，也是古怪得很。

    更古怪的是，一群小萝卜头还给自己盛了一碗豆花，吃得嘶嘶的。

    他们这一角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魔力，凡是坐下的人，哪怕是五大三粗的大汉，也变得“斯文”了起来。

    庄禹都不知道，他的桐山这一角现在在白帝城小范围内传成了什么样子。

    大·法·师在桐山下建了一个奇怪的名叫集市的地方，吃东西使用的都是陶器，那里和白帝城特别的不一样。

    一群小萝卜看着换到的肉食，笑得嘴都合不拢，他们收获了好多肉食。

    在小萝卜头们看来，几块肉食也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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