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晌没有人说话。
“苏夏啊,我可能……救不了这个孩子了。”万大夫突然说道。
这话说的有些艰难,似乎还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这么多年的白血病的治疗过程中,万大夫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情况了。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或早或晚罢了。
万大夫碰到的病人,有亲人陪伴着含笑离去的,也有身边空无一人孤孤单单走的。
但是郑宇哲还是个五岁的孩子,身边没有一个人陪着他,万大夫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郑宇哲的情况,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孩子小名朵朵,是万大夫当初做军医的时候一个战友的女儿。
那个战友……牺牲了,妻子改嫁,只留下一个孩子给爷爷奶奶抚养。
女儿在八岁的时候被发现了患有白血病。
当时是万大夫亲自给那个孩子做的治疗。
小姑娘认识他。
还记得万大夫就是经常过去看她,送她礼物和好吃的的万伯伯。
靠着各种治疗,朵朵的病情拖了两年。
这期间,朵朵的爷爷奶奶也相继离世了。
在知道自己的生命无法挽救的时候,朵朵还在在病床上哭着喊着,“万伯伯救救我,万伯伯救救我。”
但是万大夫最终没能挽救那个幼小的生命。
也因此,万大夫走上了研究白血病治愈的道路。
其实万大夫现在也在犹豫。
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郑宇哲这孩子的情况越来越危险。
是不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把这个孩子交给傅睿试一试?
万一、万一成功了呢?
但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本能又在告诉他,傅睿这个人,不可靠!
这个时候。
躺在床上的郑宇哲动了动。
小孩慢慢的睁开眼睛。
他现在虚弱,都没有办法自己起来。
他的声音很轻。
透过呼吸器几不可闻。
“我……是不是……要死了?”
苏夏和万大夫都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才五岁的孩子说才好。
“我好想我妈妈……”
这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在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内心最深处的诉求。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想妈妈呢?
只不过一直忍着没有说罢了。
……
回到邵小涵的公寓之后,苏夏一直很安静。
等到邵小涵从研究所回来,从苏夏口中知道了郑宇哲的情况,也沉默了。
郑宇哲虚弱的喊“想妈妈”的画面一直在苏夏的脑海里闪现。
他才五岁,就要死了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苏夏抿着嘴唇打开了系统。
翻找了起来。
系统中可以学习的医学知识浩瀚如烟,想要从中找出具有针对性的名师和书籍也花费了苏夏很大的功夫。
选来选去,苏夏最终确定了明代一位叫郑青柏的医生。
他是一名治疗血症的名医。
有一本《郑氏血症论》。
因着这是一本完全消失在历史中的医书。
要兑换这位郑青柏医生的【名师教学】还有《郑氏血症论》的话,估计苏夏从得到系统以来积累的经验值和感激点差不多只能剩个零头了。
但是想到郑宇哲那个状况。
苏夏还是咬牙直接兑换了。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苏夏需要在系统中尽快的学习有关血症的治疗,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救他的办法,但是现在苏夏只想尽一份力。
现在也只能希望郑宇哲能够尽量的撑住了。
***
苏夏正在加班加点的研究白血病的治疗的时候。
陆晏清也来机场接到了自己的朋友。
白衬衣黑西裤,站在那里温温和和气质,眉目清秀,站在那里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哟!难得劳烦陆大教授来接我,真的是受宠若惊了。”
一只冰冰凉的手拍到肩膀上,陆晏清就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到了。
他转身,只见眼前的人身材高挑,颇为纤瘦。
一双桃花眼一眨一眨的,倒是一副男生女相。
大热天的,穿着薄薄的毛衣和牛仔裤,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不嫌热。
眼前这人,就是陆晏清的发小徐墨,徐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作为徐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徐墨是被家里保护着长大的。
从小到大,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也就陆晏清一个了。
徐墨这个人,有怪病。
他母亲在怀孕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场大雪被困在外面。
虽然被及时救回来,但是母子二人都带了寒症。
其中徐墨的情况更为严重。
到七八岁的时候,徐墨本来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
没想到徐家有人里应外合,绑架了徐墨。
本来只是想要赎金s
后来被徐家人找到,那几个绑架犯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寒冬腊月里把徐墨扔进了冰凉凉的湖水里。
虽然徐家靠着强大的金钱实力,找来了医生把徐墨救了回来。
但自此之后,他的寒症就越发的严重了。
常人的体温在三十七度左右。
徐墨平常的时候体温却只有三十度。
而且异常怕冷。
就连大夏天,对普通人来说热的不行的温度,在他看来也只是稍微暖和了一点而已。
而且徐墨不能生病。
他一生病,即使是小小的感冒也是来势汹汹,会把储存在他体内的寒症激发出来,导致病情加重。
原本徐墨还在圣地亚哥的疗养院进行治疗。
陆晏清这会儿把他叫过来。
想的就是孙老现在研究的新药。
当然了,孙老研究的新药针对渐冻人的。
但是那种被命名为灼心的红色根系草药,产生的是一种热毒。
陆晏清想的就是这种草药或许对徐墨的寒症有帮助。
徐墨下飞机一眼就看到了陆晏清。
好久不见的朋友相互之间打了招呼之后。
陆晏清才发现徐墨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这个人陆晏清不认识,看起来也不像是徐墨的家里请的保镖之类的。
徐墨一看陆晏清甩过来的眼神就知道他要问什么,笑眯眯的介绍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朋友,周维。”
“他很厉害,刚刚在飞机上还帮着一位生病的老人稳定了病情呢!”
陆晏清看向周维,“所以……他是医生?”
伸出手指朝他比了个“不”的手势,“他学的是犯罪心理学,回国之后将在龙城政法大学担任犯罪心理学教授。”
哦?教授啊……
陆晏清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周维。
作为一个年轻的大学教授,陆晏清对于同样年纪轻轻就能在京城政法大学担任教授的周维有些好奇。
周维也是个慢性子。
徐墨和陆晏清都说了那么多,他都一直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站着。
这会儿看陆晏清看过来了,他才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周维。”
如果邵小涵和苏夏任何一个在这里的话,就会认出来。
眼前的这个周维,不正是当年何媛学姐出国留学分了手的男朋友吗?!
没错!
这位在美国读完了法医学硕士,转而修了犯罪心理学,成了犯罪心理学博士的周维学长,在这个时候,学成回国了。
而仍在龙城军医院做着儿科医生,因为最近没有了余德的骚扰难得轻松的何媛并不知道这一点。
……
周维和徐墨只是在飞机上偶然认识,双方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陆晏清开车,准备先送徐墨去找孙老做个身体检查。
一路上,徐墨的嘴巴那就是没停过。
“哎!砚台,你说的那个草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吗?”
这是陆晏清和徐墨刚认识的时候,并不知道陆晏清的“晏”是哪个字,就自作主张的认为是笔墨纸砚的“砚”,给他取了个“砚台”的外号。
相对应的,徐墨的外号当然是“墨汁”了。
“具体情况肯定还是要先把你带过去看看再说的。不过在我看来,很有希望。”陆晏清说道。
“要不然你就别折腾了!反正我不是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嘛!”徐墨大大咧咧的说道。
陆晏清看也不看他冷哼了一声,“是啊,三天两头病歪歪的,也不看看徐伯伯徐伯母为你费了多少心。”
因着自己亲缘寡淡,陆晏清格外喜欢徐墨还有徐墨父母之间的家庭氛围。所以特别不喜欢听到徐墨这种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徐墨一听这话也沉默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他又换了话题。
“哎,砚台,我问你啊,你现在交女朋友了没?啧啧,看你这样子,到现在还没谈恋爱呢?!”
陆晏清任由他一路叨叨都没回话,要是他说的过分了才瞪他一眼让他收敛一点。
别说,陆晏清平时看着温和。
瞪眼的时候还挺吓人。
等到徐墨真的闭嘴了,陆晏清才集中精神在开车上。
刚刚徐墨问他有没有交女朋友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第一时间似乎浮现了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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