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子人老成精,这倪清风一出手便是如此手笔,想必定有后招,安老爷子心中不由生出警惕。
“倪大侠,这礼物太过贵重,安某实在手受之有愧啊。”
这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药力极强,关键时刻足以吊住一口气,若是练成丸药,对于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更是无上珍品,安氏虽然在溪源城扎根多年,这等好物库存中也只有两根,且年份不过三十年年。
“前辈莫要推辞,这东西再好,也要看用在何地,天山派与安氏也算有些渊源,送上此礼最是合适不过。”
倪清风一番劝说,安老爷子抚须而笑,随后便让长子安济世将人参收起来。
寒暄片刻之后,安老爷子对着倪清风道:“倪大侠一路奔波,想必也劳累了,不如在庄园歇息数日,也好让安某一尽地主之谊。”
“那就多谢前辈了。”
倪清风当即应声下来。
“济世,你带着倪大侠他们去闲云阁休息。”
安济世闻言心下微惊,这闲云阁乃是庄园招待贵客之所,父亲竟是如此看重这倪清风,他心里不由得再是将倪清风的地位往上抬了抬,伸手一引,带着倪清风师徒朝外走去。
倪清风与顾铭对着安老爷子再是一礼后,跟着安济世出了正厅。
“祖父,您如此看重这位倪道长么?”
此孙安助看着倪清风离去,不由出声询问道。
这位倪道长虽是在武林上威名远扬,但是他们安氏也是一方豪强,方才祖父和父亲的姿态着实放的有些低了,这让他有些不解。
安老爷子没说话,一旁的长孙安重却是解释道:“二弟,这位倪道长武功高强还在其次,这次突然到访安氏,必然是有其目的,再没有弄清对方目的之前,一切都要小心为上,如今武林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咱们便会被卷入进去,祖上基业不容有损,就算放低姿态那又怎样,何况这位礼数周到,给足了咱们安氏的面子。”
安老爷子听到长孙这番话,不觉连连点头,“重儿说的没错,咱们安氏在溪源城说得上话,但是放在武林上的名望却是远不如天山派,这次倪道长亲自前来,还带着薛掌门的礼物,这其中的关窍你们也该略通一些。”
一旁没有说话的小孙子安经此时出言道:“祖父,忠信堂在江南搅风搅雨,逼得秋水山庄处处收缩,最多三月便会被蚕食殆尽,忠信堂一旦拿下江南,下一步便是对付天山派了,这么倪道长此番前来,会不会与之有关?”
安经此话一出,安重与安助皆是心神一震,抬眼看向上首的祖父,后者面无波澜,看来是早就有此预料了。
“经儿长进不少,这事也极有可能,但并不全对,抵挡忠信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趁势扩大天山派的影响力,你们可看见倪道长身边的那个青年?”
安重脑海中浮现出顾铭的容貌,沉吟半晌,摇了摇头,其余二人也是没有印象,安重看向祖父,问道道:“祖父,那是?”
“四海客栈的掌柜便是姓顾,这顾铭便是他的独生爱子。”
“顾掌柜的儿子不是身体羸弱,常年卧床么,怎么会!”
安重闻听此言心下一惊,他常年主持安氏生意,自然知道四海客栈,双方还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那顾真为了自己的儿子,遍寻名医,收集各种天材地宝,但是谁能想到那卧病在床的顾铭竟是成了倪道长的徒弟。
“此事不要主动往外泄露,顾铭成了倪道长的徒弟,四海客栈恐怕已是成了天山派的附庸,那四海客栈与咱们安氏都是勾连中原与西域的节点,这位倪道长这次前来恐怕也是为了商谈双方合作的事。”
安老爷子郑重吩咐一声后,便让他们下去。
另一边,安济世领着倪清风师徒来到一处精致的两层阁楼前,只见这阁楼青砖碧瓦,雕梁画栋,门前有一活水,水流潺潺,池中锦鲤浅游,旁边栽着一丛修竹,含翠氤氲,自生云雾之象。
“好居所,此处气脉流畅,圆转如珠玉,安兄,这地方应是贵庄地脉凝结之所吧。”
倪清风一入此地,便感觉身心舒畅,精神愉悦,比之天山派的闭关之所也是不遑多让。
“倪兄好眼力,这闲云阁正是庄园中枢所在,非是贵客,等闲之人不会让他居住在此,倪兄,请随我入内。”
安济世听到倪清风一语道破闲云阁的关窍,也是微微吃惊,不过想到天山派传承道脉,精通这风水之学也便不足为奇了。
倪清风跟着安济世走进阁楼,只见这下层布置却是十分素雅,不见一丝富贵之气,除了几副山水画略作装饰之外,其余墙面尽是一片雪白,正中位置则是摆着一张黄杨桌案,上面放着紫砂茶壶茶杯,旁边则是四个藤纹椅。
如此布置,让倪清风顿时高看安氏一眼,外人常言溪源城安氏富不可言,满身铜臭,现在一路走来所见,倒是令他一扫之前印象。
“倪兄,这二层便是寝室,共有三间,倪兄和贵徒可随意居住,要是需要什么,尽可与那些仆从言说,稍后会有仆从送来饭菜,二位可吃饭之后,再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安济世再是对着倪清风一礼后,便告辞离去。
“师父,这安老爷子如此安排,是不是已经大致猜到咱们的目的了?”
顾铭将包裹放在桌案上,给倪清风倒了一杯茶,递了上去。
倪清风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淡声道:“安老爷子是个聪明人,这件事瞒不住他,但也不能直接说,且给他一夜时间思索,等到明日,咱们再话说分明,看看这位安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顾铭闻言便不再多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二人稍作歇息,不一会几个仆从抬着餐盒走了进来,不一会便将整个桌案摆满,各色美味佳肴看的顾铭目瞪口呆。
让那些仆从离开后,倪清风看着徒弟如此模样,好笑道:“你好歹也是四海客栈的少东家,这些东西还能让你这般震惊?”
“师父,旁的也就罢了,这熊掌可是极为难得,通常是有价无市,这么一小块,至少要数百两银子,我爹虽是身家不少,但也没有这般奢靡,弟子之前卧病在床,哪里吃到过这样的东西,师父,弟子莽撞了。”
倪清风看他一眼,淡声道:“快些吃饭,早点休息。”
顾铭闻言当即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肴,端着白米饭慢嚼细咽。
就在师徒二人吃饭之时,另一边的客厅之中,安老爷子与自己儿孙也在用饭,就在此时,一个仆从走了进来,对着安济世附耳。
安济世听着话,放下手中碗筷,脸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等会我去处理。”
挥挥手让仆从下去,安济世看了老爷子一眼,但没有说什么,端起碗筷欲要吃饭时,安老爷子边吃边问道:“是金鞭门么?”
安济世闻言当即放下碗筷,回声道:“是,金鞭门门主夏正方已经将溪源城外的各个路口全都封死,官府那边也没有动静。”
“夏正方这个老狐狸,看来也是不甘寂寞,竟敢对忠信堂的人下手,也不怕遭到报复,不过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得逞,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封锁要道。”
“爹,溪源城外的货物急等着进城,他夏正方说要一一检查,但货源庞大,一时半会根本查不清,咱们这边可等不及啊。”
安济世对夏正方如此作为十分痛恨,他们安家与金鞭门也算是相安无事,夏正方这样做,与打脸有什么区别,更可恨的是官府那些人,平日里没少孝敬,到关键时候却如缩头乌龟,一声都不敢坑。
“官府那些人都是见钱眼开,咱们安氏不过是给他两分薄面,在处理一些小事上让他们行个方便,还真当自己是个角了。”
安老爷子淡声一语,冷冷的看着安济世,沉声道:“既然夏正方事先没和咱们通气,那咱们就好好的跟他唱一出戏,看看谁才是这溪源城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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