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被人围着骂:“姐姐们从小养大你含辛茹苦啊,就养得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个稀饭都不会煮。作孽啊。”
听到这句熟悉的字字句句,白玉堂深感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比大夏天冲凉水还爽。
“对,对了,姐,为什么家里装了那么多机关。”展昭及时地转换话题,免受双耳荼毒之苦。
七姐一拍脑门,大叫:“哦,是啊。我都忘了,你是公差啊,帮我们抓采花贼。”
“采花贼?”私人异口同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以及没说出口的是:你们也有人敢采么……
十二颗头颅同时上下点动。
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一开春,淮南一带不知怎么忽然就出现了一个采花大盗,自称风流小蜜蜂,此人饥不择食,上至八十老太,下至三岁小孩,无一放过,一时间令人闻风丧胆,就连母狗也不敢上街。这个采花大盗从南采到北一路不停歇,不论官府如何围追堵截,却永远棋差一着。采花贼每次犯事之后,都会留下一朵纸花以为凭证。而奇就奇在居然没有一位受害人能描述出他的长相。根据他一路北上的路线推测,常州府就该是风流小蜜蜂的下一站。展家姑娘自忖还有几分姿色,所以特别留心,一到晚上,就启动机关,以防万一。
展昭在心里诽腹——何止姿色,胆色更不寻常。采花贼来了也是个死,真可怜。
“我们一屋子弱女子,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阿昭你回来了,正好保护我们。”
——到时候需要保护的是那个采花贼。
“难得清明,想去扫墓吧,又担心被人劫财劫色,这个世间是越来越不安全了。”十姐颇有些顾影自怜地感叹道。
——睁着眼说瞎话,扫了十几年墓也没被人劫过一回,心里明明巴不得有人来劫你。
“阿昭,你怎么不说话。怎么样啊?”大姐问。
展昭定定地看着大姐的眼睛,那双水汪汪看似多情的眼睛里写着:敢说个“不”字就拿你晒成火腿。
于是展昭很孬地说了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被包拯白玉堂公孙策齐齐鄙视了一番。
不管怎么看,就算把地图对折,开封和常州还是离得很远,跨地审案还是容易让人非议,何况又没人找他报官,非官方办案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意思。采花贼确实可恶,但是茫茫人海要抓个人谈何容易。虽然他已经饥渴到是女人就不放过的地步,只是天下之大,常州府女人也不少。
“他自称是小蜜蜂,自然是闻香而来了。我们放出风声,守株待兔不是更好?”公孙策提议道。他只有在这种时候,眼底才会浮现出像个年长老者般高深莫测的笑意。
“那不行,我不能拿自己的姐姐来冒险。”展昭立刻反对,怎么说也是亲姐姐,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也不是一蹴而就那样浅薄。
“冒险吗?”白玉堂觑觑着眼质疑他。他认为采花贼来展家是很冒险的。
展昭也不得不同意,无奈说:“好吧,她们几个也确实没那么险。不过始终是女孩子,事关名节,我不能答应。”
“不,我觉得可以。”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桌子底下飘上来,惊得所有人倒退三尺。
十二姐从桌底下钻了出来,小心仔细地拍掉身上的尘土,她对自己这身白衣还是很上心的。
“十二姐,你什么时候在下边的……”展昭问她。
“我早就在了,不过你们进来了没发现我。”
白玉堂思忖了一瞬间,无比慎重地问道:“十二姐姐,你的轻功是跟谁学的?”
展昭忍不住踉跄了一步,十二姐掩着嘴呵呵地笑了,“你可真会说话。”
“不,我认真的。”这等无声无息的功夫要是学会了,就等于他可以在展昭不注意的时候为所欲为,乘他睡了画花他的脸诸如此类的也不再是梦想了,所以白玉堂很执着。
“呵呵,你这孩子嘴真甜啊~”
展昭对白玉堂翻了个白眼,鼠性难移,唉。“十二姐,你刚刚说可以是什么意思?”
十二姐像撩帘子似的撩开两边散落的长发,巧笑嫣然,“你们几个扮成女人守株待兔不就行了?”
“姐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你们几个扮成女人啊。”
“再说一遍。”
“你们几个扮成女人。”
“不行。”四个人很默契地猛摇头。
十二姐微微一笑,娓娓道来:“古人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为官者自然应该为民入水火之中;读书人读的是兼济天下,修身之道,见不平而勇为也很应该啊;而学武之人正该以武学救人危难,江湖中人更是以侠义自居,白玉堂素有侠名,难道会见死不救么?”
几句话轻飘飘的却是一个也没饶过去。四个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她最后又加了一句“而且这么有趣,姐姐们一定高兴。阿昭你不想变成三脚猫的是吧。呵呵。”
吹越冰原的寒风长驱直入,四人不由地战栗。
展昭这才明白,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原来十二个姐姐里最可怕的就是平时乖巧寡言的十二姐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