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鲲州回到营地,便是黄昏时分,气温降下,说话都能看见白雾般的呼气,张进随着李长风进了主帅的营房,迫不及待的问:“元帅,怎么办?”
李长风不知他此言,到底是问什么,是问媒卿有无在鲲州?或是媒卿人在鲲在该如何处理?李长风坐上了虎皮椅,接过亲兵递上的茶,一壁用杯盖轻拂茶水一壁反问:“什么怎么办?”
张进见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急切道:“那个女人一准在郑海手中。”
李长风呷口茶:“你看出来了?”
张进点头:“面对元帅,郑海神色不对,他虽然极力掩盖,还是有些慌张。”
李长风继续神态怡然的吃茶:“他见我一贯如此。”
张进摇头:“不对,以前那厮见元帅的慌张绝非今日的慌张,以前他是阿谀奉承想讨好元帅,今日他目光游离分明是心里有事。”
李长风放下茶杯在木案上,颔首:“你看的没错,她就是在郑海手中,我也知道郑海扣着她不放是为了什么,而我最担心的,是郑海一旦得知她是齐国人,她又穿着神甲军的军服,咱们可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张进愕然:“元帅的意思,郑海会说咱们与齐国暗地往来?”
李长风苦笑:“之前不是有传言说鹰嘴关久攻不破其中有玄机么。”
张进义愤填膺:“末将当然听说过,这话只不过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以此陷害元帅罢了,他们觉着以元帅的能力,文就熟读兵书阵法,武就神勇盖世,区区一个鹰嘴关却破不了,怀疑元帅是不是通敌,元帅又非神仙。”
李长风侧目望过去,望向悬挂的鹰嘴关地形图,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凝望良久,目光逐渐迷离,朦胧中是媒卿面对狼群吓得泥塑木雕的样子,蓬头垢面,何其可怜,而今媒卿深陷鲲州府,那郑海比狼,或许更狠毒。
思绪及此,他猛地转过头来:“郑海是不会轻易放人的,与其这样交涉,不如夜探鲲州。”
张进眼睛睁大:“元帅的意思,救人!”
李长风放在桌子上的手忽而攥紧忽而松开,语声也陡然低下:“她是个女儿家,我更怕郑海识破这个。”
张进身子一挺:“元帅,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先锋营来做吧。”
李长风手一伸:“鲲州府地形图。”
旁边的亲兵立即转身,从营房一侧高耸的木头架子上,在那密密匝匝的书籍卷宗之间抽出了一张,将卷轴慢慢展开,平铺在李长风面前的木案上。
李长风一招手,张进上前,他指着鲲州府地形图道:“切记不能惊动任何人,然后你们从这里潜入……”
张进听他一一部署,不停说着“是、是”,之后,便回去准备。
是夜,阴云密布,一场秋雨将至。
张进按照李长风交代的,没有叫太多的人,人多太招摇,只有他和霍云并另外两个白塔和薛胜,四人脱了戎装换了夜行服,厚重的皮靴换上了轻便的软底布鞋,放弃长枪携了宝剑或是短刀,连夜赶往鲲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