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那姑娘跟自己赌气,从而把火烧到无辜之人身上。
穆剌暗自感慨,从未见武王对谁如此关心过,忙躬身:“殿下尽管放心,莫说她是殿下所托付之人,即便是街上捡来的孩子,我也会视如己出,况且雁儿已经不在了,看到这孩子,我又是难过又是喜欢,自她来,我这家里也热闹多了,有时恨不能她就是雁儿才好呢。”
李长风会心一笑:“是啊,如果她真的是穆小姐才好呢。”
或许是穆剌多疑,怎么都感觉武王话里有话,又不好打听人家的私事,武王的私事,即是朝廷的私事,朝廷的事岂是升斗小民可以随便询问的,再次施礼,送李长风而去。
回来内宅见媒卿房中亮着灯,犹豫下,走至窗前,蔼然相问:“是不是病了?”
房内的媒卿正坐在床上,双手抱膝,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一幕,这是她第一次跟男人肌肤相亲,那野蛮的、皮革的气味像魔鬼的手,撩拨着她的心乃至她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那眼眸中无尽的苍凉,像一片广袤又荒芜的原野,有着让自己捉摸不透的深邃。
听穆剌问,她连忙收拾心绪,下了炕推门而出,见穆剌担忧的目光,努力微笑:“不是病了。”
穆剌走过来:“我瞧你脸色不大好。”
媒卿借口道:“我乃中原人,受不得这里的冱寒天气,脸色怎么会好。”
话音刚落,穆剌嘘了声,四下看,非常紧张。
媒卿忽然想起尹游,也知道自己失言,忙补救:“我的意思,我离家出走曾去过中原,您听,我这口音都随了过去。”
她无恙,穆剌便指了指房门:“外头冷,进去吧。”
媒卿莞尔一笑:“爹你也早点歇息。”
她这声爹叫得非常自然,触动穆剌的痛处,心头一揪,点点头,转身走了。
媒卿也向房门,忽然想起今天自己去客栈约见李长风,该问的事没有问呢,不禁懊恼,光顾着生气了,转而想,李长风同穆剌交情匪浅,这事还得麻烦穆剌做中间人,自己是再不好意思见那个人的,于是去追穆剌,发现穆剌早没有踪影,猜测应该是回了居处,这姑娘是个急性子,更何况性命攸关的大事,于是往穆剌的住处而来。
胡人建筑,大抵依据中原,略有不同,穆家这座宅子五间三进,沿街是医馆,接着是待客的堂屋,最后主人一家的起居之地,媒卿所住正是穆秋雁的居所,穆家不是大户,所以各处也没附庸风雅的取什么名字,穆小姐的住处距离穆勒的住处也不甚远,媒卿双手抄在袖子里,冻得缩着脑袋,跑到穆勒的房门口,敲了敲,无人回应,再敲敲,还是不见穆勒说话,可房里明明亮着灯,媒卿忍不住推门而入,老人家该不会有什么状况。
进门之后又唤了声:“爹。”
里面静悄悄的。
她打起锦帘绕过槅扇,穆勒的卧房内,空无一人。
老人家去了哪里?主人不在,自己又非真正的穆小姐,媒卿打算离开,蓦然看见北墙处那个硕大的书架竟然从中分离开来,露出一个空洞洞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