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不错的计策,媒卿喜不自胜,又发现穆剌有焦急之色,于是道了句“晚安”,回西跨院去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她直接跳了起来,终于可以回到齐国,虽然宫中并非什么安乐窝,终究好过这里,毕竟父皇还是很疼爱自己的,还有胞兄,还有太子哥哥,当日马惊太子李隆有些嫌疑,可媒卿还是觉着李隆没理由害她,差不多就是个误会,当然还有费青阳,此次前来北境犒军,彼此还未见面,不知他是不是伟岸如山气势如天,更不知他是不是言语迟钝目光深沉,也不知他是不是眉目清朗气质苍凉。
不对,这不是费青阳,这分明是李长风么。
眉头一低,眸光一暗,砸在炕上,半天无语。
一夜不曾安睡,恶梦一个接着一个,或是齐皇逼她跟徐琅拜天地入洞房,或是姜皇后拿针扎着稻草做成的她的替身,或是太子李隆以锋利的刀刃横在她脖子上,最后梦见了那群狼,渐渐逼近,张开血口,露出獠牙,千钧一发之际却没有李长风出现,她惊呼一声,霍然而起,冷汗从额头落下。
天晴了,阳光照在窗棂上。
她下了床,穆家没有丫头可使唤,所以她端起泥盆准备去厨房打些热水来洗漱,刚推开房门,廊上站着尹游,见她出来,尹游忙迎上,抢过她手中的泥盆道:“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媒卿哦了声,没有推辞,她有些恍惚,放不下穆剌房中那个密室,到底是干什么所用?咕噜下眼珠,一改往日的冷淡,叫了声:“师兄。”
自打这个师妹回来,这可是第一次唤他,尹游受宠若惊,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声调都变了:“师妹。”
媒卿用手绞着长长的辫梢:“师兄,我爹平时是不是喜欢琢磨药方?我好些年不见他,对他有些陌生感。”
尹游点头:“师父是医者,不琢磨药方难道琢磨食谱,师父可是尚京乃至大燕数一数二的名医,不仅传承了前人们的良方,自己也在那些方子上,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研制出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方子。”
媒卿笑盈盈:“师兄你比我爹不差多少呢,知道这么多。”
给她一夸,尹游更是心花怒放,甚至有些害羞:“师妹过奖,我比师父差太多。”
媒卿一点点引着他往自己想了解的事情上:“师兄过谦才是,我爹虽然厉害,还是有所不懂。”
尹游忽地一怔,说穆剌在医术上有欠缺,他还真不信。
媒卿继续道:“昨晚我去爹房中,见他抱着个大水瓮,里面像是煮了神仙草,记得小时候爹跟我说过,这种草药不宜水煮,益火上烤,至焦黄时,药性最强,大概是爹年纪大了,竟然如此疏忽。”
尹游蹙蹙眉:“师父在煮神仙草?怎么可能,朝廷下令不准民间使用此草药,各个医馆药房都收到了官府下达的公文,那以后穆氏医馆从未再将此药进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