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爱直说,待会儿他要是说话不好听,不管多不好听,你们都听着,别开口叨叨,知道吗?”
徒弟们走了几条街已经有点累了,有气无力地说:“知道了,老师,你都重复好几次了,我们都能背了。”
徒弟们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走断了。
等到了之后,陈尧还专门停下来整理了一下仪表,让徒弟帮忙给自己抓了一下头发,还整理了衣领和衣摆,然后才按响了门铃,里面很长时间都没人应答,陈尧又按了一次门铃,这次等了一分钟,里面才传来脚步声。
陈尧松了口气,幸好还住在这儿,他上次拜访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对方不用手机,家里的座机又经常占线,他后来打了几次电话,都占线之后就没打了,这次来找人,他提前打电话又是占线,但又不能耽误,所以直接过来。
要是不在,他就要哭了。
虽然只是拿不到这笔钱,但钱已经在嘴边,拿不到多亏啊。
门在陈尧面前换换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陈尧这下就真的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他朝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边伸手一边往里走,他很自然的抓住对方的手上下摇了摇,就权当是握手了。
对方的表情和动作有些僵硬,陈尧也没多想,只觉得对方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他是谁,就连忙热情洋溢地说:“钱老哥,是我啊,陈尧。”
陈尧先发制人:“之前一直想联系你,但你没手机,我打座机又总是占线,钱老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钱老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陈尧连忙拿出钱包,翻出一张照片递到“钱老哥”面前:“你看看,这是我们以前的合照,那时候我多帅啊,你也比现在年轻多了。”
“钱老哥”这才老气横秋地说:“是你啊,有事?”
陈尧连忙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嘛,钱老哥,这次我是过来给你送钱的。”
“钱老哥”似乎不是很感兴趣,他转身朝里走,陈尧连忙跟上,陈尧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栋房子里的陈设简朴得多了头,一看就知道是单身汉住的地方,陈尧关切道:“钱老哥,还没结婚呢?”
“钱老哥”慢慢悠悠地说:“干我这行的,损阴德,就不结婚拖累别人了。”
陈尧:“这话怎么说的,钱老哥,有什么能比穷更可怕的?你看看那些山村里的娃娃,就是因为没钱,男娃还好,女娃从小就要干活,可能读个小学就读不成书了,十四五岁就嫁人结婚,一辈子就又待在山里了,生不起病,病了没钱治,别说旅游了,可能连去趟城市的机会都少。”
陈尧循循善诱:“钱老哥,没什么比穷更可怕的了,你只要做了这一单,我跟你说,钱绝对够你安享晚安,以后你想做什么都不愁没钱。”
“钱老哥”:“我不会去的。”
陈尧脸色一变,哭丧着脸说:“老哥,我连是什么事都还没跟你说呢。”
“钱老哥”:“反正我说不会去,就肯定不会去。”
陈尧就继续劝,劝了一大堆,说得自己口干舌燥,把“钱老哥”说的烦的要死之后,“钱老哥”终于忍无可忍:“滚蛋!”
陈尧不滚,他反正生来不知道滚字怎么写,反而很认真地说:“钱老哥,你再考虑考虑?我能给你三百万,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现在国内平均工资多少你知道吗?像这个镇子,多少人一个月收入就一千出头?钱老哥……”
“钱老哥”终于被他烦得不能再烦了,恶声恶气地说:“我不去!我给你介绍个人,你去烦他!”
陈尧狐疑道:“老哥,你介绍人我不说什么,我就怕没有你的本事。”
“钱老哥,这次的事情可不简单,你介绍的人要是没本事,我怕他折在那,钱没挣到,命还丢了,那就倒霉了。”
“钱老哥”没什么表情,还是像刚刚一样冷淡:“你爱找不找。”
说完这句话,钱老哥就走到书桌前,在本子上写下一串手机号,然后撕下那张纸走到陈尧面前,把纸递过去之后就很不客气地说:“滚蛋,别再来了。”
陈尧没有办法,他被“钱老哥”推出了门。
徒弟们就在门口看着他。
陈尧当站定,门就被紧紧关上了。
陈尧尴尬地笑了笑:“看什么看?没看过吃闭门羹啊?”
徒弟们连忙低头,肉脸是陈尧的大徒弟,这个时候只有他敢说话:“老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就去跟赵先生说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了?”
陈尧板着脸:“什么不做了?!到手的钱还要扔出去?我教过你们多少次了,遇到问题想的应该是怎么解决问题,而不是怎么不去做事!不然怎么挣钱?”
肉脸:“可是老师,咱们不接这单生意也不耽误咱们挣钱啊,这单生意看起来钱多,但不去做的话,多做几单小的也行。”
陈尧翻了个白眼:“一出手就是几百万的你们见过几个?做那些十几万几十万的单子,得做多少个才能跟这次的打平?走!回了!”
等上了车,陈尧才对徒弟们说:“钱老哥虽然没答应去,但给了我一个号码,说这个人能解决。”
“他连是什么事都没问,看来这个人肯定有本事,要是运气好,说不定除了可以解决这件事以外,还能再扩充一次人脉,有个稳定的合作对象。”
刚刚还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徒弟们连忙继续吹彩虹屁:
“老师一出马就知道有没有,反正有老师在,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幸好有老师啊……”
这种千篇一律的马屁也只有陈尧还没听腻,换一个人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
既然已经拿到了电话,陈尧想好措辞之后就给对方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人,声音清亮,对方的声音一响起,陈尧心里就打了个突突,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这么多年,他知道的有真本事的年轻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喂?喂?”对方似乎准备挂电话了。
陈尧连忙说:“你好,你好,是钱老哥把你电话给我的。”
对方迟疑了一会儿:“钱老哥?”
“不认识。”
陈尧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钱老哥坑他?
陈尧又说:“我姓陈,陈尧,是给人看风水的,不知道钱老哥有没有跟你提过?”
那边的人:“陈尧?是听人提过。”
陈尧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学的哪一派啊?”
那边的倒是很给面子的回答道:“我姓云,云青岑,学的咒术。”
陈尧高兴坏了:“对对对!咒术咒术!云先生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拜访你!不对,今天不行,我明天,明天拜访你,再远我都大飞的过去。”
云青岑声音很温柔:“我在首都,地址我发短信给你吧,陈先生的名字我听说过。”
陈尧连忙端起来:“嗨,我不是什么名人,就是认识的朋友多,出道早,首都就好,我明天就能上门,希望到时候能跟云先生把酒言欢!”
挂了电话之后,陈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钱老哥真的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认识的人,人家都把他忘了。”
肉脸忽然说:“老师,是不是有点不对啊?我觉得哪儿怪怪的。”
陈尧瞪了眼肉脸:“你就是心思太重!总是疑神疑鬼,你想说钱老哥跟人串通了,来讹我?我是中间商赚差钱,讹我干嘛?”
肉脸抠了抠脸:“对哦。”
陈尧伸手拍了拍肉脸的头:“对个屁。”
刚刚坐飞机过来,现在又要坐飞机回去,幸好航班不紧张,直接去机场也能买到晚上的机票。
他们一行人就在机场的快餐店随便吃了点,然后就坐着聊天喝饮料,等着上飞机睡一会儿,到了首都就打车回去睡觉。
云青岑在接了陈尧的手机之后很有些赞叹地说:“韩楠她们挺能干的。”
滕璟喝着茶,微笑道:“确实如此,我看她们生前都曾遭受折磨,你愿意帮她们,是你心善。”
云青岑现在在滕璟眼里简直就是个数一数二的大善人——
要给恶童积功德,还把枉死惨死的厉鬼待在身边,为人真诚大方,至少滕璟在云青岑身边这么久,没见过云青岑干一件坏事。
云青岑毫不脸红的接下了这个赞美,他腼腆地笑了笑:“说出来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滕璟:“虽是夸奖之词,但既然属实,你便不必害羞,只需接受即可。”
云青岑忽然转头,他看起来爽朗大方:“将军知不知道一个习俗?”
滕璟微笑:“不知,请讲。”
云青岑嘴唇未抿,然后笑起来,他轻声说:“好孩子应该有奖励。”
他微微低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滕璟,声音轻而柔,眼角眉梢皆是风情。
“将军,我有奖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