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高考轰轰烈烈地过了。
在放假前,班主任就叮嘱过他们:“再回来的时候不要往原班级那去了,去最靠近餐厅的那个教学楼找二十四班。”
于是背着一个硕大背包的里河停在了这栋老旧的教学楼前,它在学校最后方,一共三层,放整个二级部。它和这所学校其它的教学楼都不一样,它是敞开的,每层每个班级的门口就只有栏杆围着,没有墙体没有透明玻璃,趴在栏杆上面可以清晰地俯瞰西半边校园。它后面是一个小花园和更旧的宿舍楼,往西走不了几步就是餐厅,往东就是女生宿舍楼和超市。
迅速安置好,大家都不停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新环境。屋子有点小,每个人分到的空隙不是很大,开了窗的那边满目绿色,整个教室暗沉且古朴。但设施先进些,黑板是搭配碳素笔用的,没有粉尘的污染,多媒体是触摸屏,高级很多。
从下午第四节开始上,生物老师踩着红色的小高跟从东办公楼气吁吁地赶过来,老师的办公室还没迁过来,到教室的时候一贯很多话的她竟然在黑板上写了任务。
“长距离的亲密关系真是害人不浅。”新雅小声吐槽。
牛老师还没怎么站住脚,第一个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大家抬头看看表:六点五分,哦是高三的下课时间。
有的人又趴下去接着神游了,有的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牛老师猛地冲他们喊一句:“你们是不是下课了?”
有人茫然地抬起头来:“这是高三的下课铃啊。”
刚刚讨论的那波中有个人回他:“上一届走了,我们就是高三了啊。”
全班响起一阵热烈的声音,对啊,我们已经是高三生了,现在就是我们该下课的时候了,但没人敢动。
牛老师回他们一句:“就是下课了,你们去吃饭吧。”——老师也盼着早下班呢。
大家欢呼着立刻离开了座位,出了教室门,发现别的班一个人都还没出来,他们在生物老师旁边挤过去,生物老师看着还跟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他们,边笑边说:“都高三生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里河冲进餐厅里,满目空旷且整洁,终于轮到他们可以早早去餐厅里任意挑选的时候了。不仅时间早,还比二级部他们离得近,再怎么磨叽,也还是能吃上最早批、最新鲜、最热乎的饭菜。
这种单纯的开心来自于熬了两年终于轮到自己的快感,它可能不久后就会因熟悉而自动消失,但在这一刻吃着馅饼喝着粥的里河身上,她最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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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学楼楼梯在正中间,厕所在每两个楼层的中间,往左右两边分散开是教室,就算在三层,下楼也只不过需要一两分钟的时间。
所以在名义上还是高二、实际上却已经开始享受高三便利的那段时间里,前面宽阔的小广场里一到晚上就挤满了四处撒欢的学生。子妍有时候也会把她叫下去,她俩在下边会碰见许敏和李可,还有一大帮别的认识的人。不管是一楼二楼三楼,楼前空地上的夜晚属于每个人的狂欢。
晚上可能最容易触动起子妍脑子里唱歌的那根神经,她又大声唱起来了,好在嘈杂声足够大,里河这次没阻拦她,也没找个借口让她停下。
“哎,对了。上次你给我写的那些歌词里,有首歌的歌词我很喜欢来着,你给我唱唱。”里河这几天可能被同桌邢超传染了,在早自习也总会控制不住地小声唱歌。
“哪一首啊?给个确切的名字。”子妍貌似很感兴趣。
“哎呦,名字不记得了,歌词在脑子里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挨个唱一遍吧,我兴许能想起来。”
“我没有什么阴影魔障……”她立刻开始。
“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最爱的口味……”
“也不是这个。”
“醒来了,梦散了,你我都走散了……”
“不是。”
“我问为什么,那女孩传简讯给我。”子妍不耐烦了起来。
“就是这个!”里河眼睛亮了,“这首歌叫什么?”
“啊,我怀念的。”子妍回答完后,又接着唱下去,“我怀念的,是无言感动;我怀念的,是绝对炽热;我怀念的,是你很激动,求我原谅抱得我都痛……”
“老师来了,别唱了。快走快走!”里河看见从东办公楼出来的数学老师了,她赶紧拉住正唱得深情的子妍,迅速把她拖走了。
第二天下午的英语课上,牛老师的每日一歌时间里,大家都不知道想听什么,牛老师站在讲台上问:“怎么没有人放歌了呀?你们想听什么?”她边说着边把点到那个搜索框。
七嘴八舌里,里河鼓足勇气插了一嘴:“放《我怀念的》吧老师。”
牛老师正好听见:“《我怀念的》?我记得上次放过了吧。”但她还是搜索了。
里河小声回答:“我记得没有吧。”——用只有旁边人能听清楚的声音。
牛老师还是放了,顺便看了那首歌的MV,但歌一过半就有同学反映:“太平淡了老师。”
里河腹诽:你想要多激烈?黄河大合唱还是好汉歌?
牛老师还是让整首歌播完了,但她没有关上电脑,她边插U盘边对大家说:“过段时间啊,我要参加一个优质课比赛,用说课的形式,我先在你们面前演练一遍,你们看我讲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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