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在紫霞阁上面的一栋小楼里,与这四年里的每一个晚上都一样,依旧是漆黑一片,门窗紧闭,显然不住人很久了。
古松在微风中发出“沙沙”声,小楼旁的月季花开得正灿烂。偶尔虫鸣,打破了夜的静谧。小楼显然是那么幽静,那么脱尘。
一道身影,仿佛微风拂过一般,浮光掠影地穿过小楼旁的繁花、古松,就像一个幽灵,飘进了小楼里。整个过程,竟然没有惊起一点尘埃,更不用说周边巡逻的古剑派弟子。
那道身影仿佛也不想惊动任何人,无声无息地掠入小楼上的一间闺房之中。只见朱门漆红,门面上却毫无灰尘,显然是有人经常到这里来。
那道身影顿了顿,还是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在那人炯炯有神的眼睛下,一切都如同白天般清晰可见。果不其然,屋中没有人,然而所有的家具摆设,却是一尘不染。
闺房里,一具古琴摆放在案几,边上还有一个香炉。那道身影缓缓吸了口气,看着古琴,好像要看出弹琴之人一般。古琴对面是书台,台上放着几本书籍,还有一沓宣纸。转过头去,则是女儿家的梳妆台。一面清晰可印人像的铜镜下,是几盒胭脂和首饰,旁边还放着一把木梳。
那道身影再望过去,在窗台旁,挂着一副画像,画上之人星目剑眉,神情孤傲,手执仙剑,好像睥睨众生一般。但他的神情下却隐隐藏着一股哀伤之色,仔细看那眉目。还有柔情似水的感觉。这画像细腻,笔锋委婉,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那人静静地站在窗前很久。凝望着画像,俊朗英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法形容的痛苦。画上的人,画得极其逼真,一眼就看得出,跟眼前这个男子是同一个人。
可同一个人,神情却是大不相同,如同时间静止了一样,那人呆呆地看着画,全然忘了时间的流逝。空荡荡的小楼宁静中夹杂着虫鸣声。陪着这青衣男子伫立窗前。
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压抑太久,也许是思念太苦,一幕幕往事萦绕上男子的心头,往日的少年意气风发,快意恩仇,如今的九死一生,不堪回首;以往的执子之手,但求同老,如今却难见伊人芳踪。惆怅满怀!
不过是四年光阴,竟然一变如此!
当日困魔渊上一场激战,剑荡群魔鬼神惊。想必已经名满天下;只是自己已经灯枯油尽,再也无法催动仙剑,坠入深渊。原以为在劫难逃,却不料今日能重见天日!世事变幻,犹如黄粱一梦,却仿佛昨天!
终于,青衣男子发出一声轻叹,好似要把这几年的怨恨、不甘、思念和仇恨都宣泄出来一般。
突然,他怀中传出一阵低低的讥笑:“你小子像个傻瓜站在这里半天。才叹气?你不是偷进人家闺房,想偷香窃玉的吗?难道你寻个空。感觉今夜要白跑?”
这声音沧桑至极,运起“千里传音”之术。低沉沉传入了青衣男子的耳中。
那青衣男子沉默了片刻,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术说道:“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老小子操心了。”
那声音捉狭地说道:“嘿,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老子不是看你我有四年多的交情,你小子还助老子脱困,老子才懒得管你的破事!”
那青衣男子冷冷道:“听着,不管古剑派与你以往有什么仇怨,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你不能在我面前侮辱古剑派,更不能出手伤人,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声音也冷笑道:“你在威胁老子吗?老子要是真的动手,你又拦得住?”
那青衣男子不为所动,哼了一声说道:“你老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高矮老者联手你就未必是他们对手,不信我的话尽可试一试!”
那声音“嘿嘿”笑道:“那日我们破渊而出,他们都拦不住你我,又有什么本钱在老子面前显摆?”
那青衣男子不去理他,知道他是故意抬高自己而已,淡淡地说道:“你敢动古剑派一根寒毛,我就让你一辈子都是元神一个!”
那声音怒道:“你是在威胁老子?你以为救了老子,老子就要听你的?老子有大把方法恢复肉身,又何必你小子自作多情?”
那青衣男子冷笑道:“那为何你不离去?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让你老小子流连忘返。”
那声音怒火冲天,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层出不穷,竟然持续了半炷香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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