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公然的说谎了:炭帮门口通常会挂着小方旗,如果老大正在帮里处理公务,屋檐上会插一面淡青色的旗,如果老大不在,长老们在,那就挂橙黄的旗,如果老大和长老们都不在,只剩下帮众,就挂暗红色的旗。
其实这几面旗是以火焰的温度为等级,天青色的火焰温度最高,橙黄次之,暗红的火焰其实温度最低。炭帮是烧炭的行当,所以对火焰的控制,技术要求非常高。
鄯守财对这里面的条条框框,门儿清,他抬头一看,天青色的小旗正挂在屋檐上呢,这说明,帮主老大在家。
门口这几个汉子,分明是在帮冯老大挡客。
鄯守财和袁文焕对视了一眼,鄯守财又赔笑道:“这位小哥,我找你们老大是真的有事。”
他顿了顿:“其实,我是衔凉州总兵元大人的密令前来。”
那黑瘦的汉子,脸色这才有点转变,他顿了顿:“好,两位先请进来吧,我去问问。”
俩人跟着他进来炭帮大堂,却见大堂正中,摆着一个四方方的铁打的筐。
筐里面,放着半筐炭。
鄯守财走近铁筐旁边,低头看了看,发现这些炭质量很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如今天还算暖和,实在用不着烧炭取暖。
看出来客的不解,那引路的汉子淡淡道:“这是二十年前那次炸窑后,剩下的一些炭。老大说,这些炭里面有我们十八个兄弟的血,所以他把这些炭收集起来,放在这儿,让我们天天看着,时时小心。”
烧炭,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工作,一个弄不好就会整窑爆炸,不光所有的成本付诸东流,辛苦烧炭的工人也得赔上性命。
炭帮因为是专门制炭的行当,非常有经验,而且向来严格谨遵烧炭的步骤,不敢马虎大意,所以极少发生炸窑的事情。
所以就更显得二十年前的这次炸窑,令人印象深刻,甚至于留下血泪斑斑的记忆。
袁文焕心里,多少有点感慨。
他去过很多帮派的大堂,在这些雄赳赳的大堂里,他常常会看见譬如“义”,“忠”、“替天行道”等等字眼,如果没有贴字画,那就放上一张嚣张的虎皮,或者挂一个狰狞的熊头……总之,怎么震慑怎么来,怎么扬名立威怎么摆。
唯有炭帮的大堂,干干净净,简朴无华,只在正中摆上这么一筐沉默的木炭,为的是提醒帮内弟兄,干活儿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
帮主的威名不值钱,帮众的性命更值钱——这就是炭帮冯老大给袁文焕的第一印象。
这是个很不错的帮主,袁文焕想,也难怪优蓝太子要帮他。
引路的汉子离开之后,小童端上两杯茶。鄯守财有点紧张,他连茶都喝不下,只好对袁文焕低声道:“袁先生,等会儿就全仰仗您了!”
袁文焕一脸胸有成竹:“鄯员外,您就放心好了。”
不多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汉子。
汉子衣着简朴,个头高壮,薄薄的粗布衣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