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那模样,小小的一个人儿,穿了条白裙子,浑身看上去都是酥软酥软的,还带着微醺之后的慵懒,再来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灯光下一眼睛萃着星光似的,然后跟你说我身上疼……周勀顶住一口气不得喘,好一会儿才把视线又落回她身上。
"去客厅!"
"去客厅干嘛?"
"身上给我看看。"
"……"
常安蹙着眉一副要吃亏的样子,"不用了吧。"
"怎么,不好意思?"
"……"
"摸都已经全摸过了,哪里不能给我看?"
常安气得脸上一阵绯红,要骂什么,可一时又想不到词。
周勀受用,忍着笑,又往杯里添了一点酒,拿着:"走吧,去客厅,酒给你!"说完自己端着杯子先出去。
常安在原地挣扎了几秒,失节与失酒之间,她该怎么选?
算了算了,还是似乎还是酒比较重要!
"你等一下!"她快走两步追上去。
周勀唇角上扬,也不管,直接走到客厅开了灯。
"过来!"
"……"
"过来啊!"
常安瞪着眼走过去。
周勀问:"身上哪里疼?"
常安:"……"
周勀:"说话!"
常安:"后背!"
周勀抬起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那你趴上去。"
常安:"……"
她才不趴呢。
"干什么?"
"不是说后背疼吗?我看看…"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伤。"
周勀也不急,反正他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于是轻轻晃了下手里的杯子,"不躺剩下那半瓶酒就没你份了。"
常安气得直瞪眼睛。
大概很难理解她对酒的痴迷,可就是这样,其实回国之前她的酒瘾就没戒干净,稍稍一口就能把酒虫勾出来,更何况周勀这瓶还是极品,花钱外面也未必买得到。
常安咬牙切齿,但还是为半瓶酒乖乖趴到了沙发上。
周勀把她后背的头发全都捞到旁边去,小半截后颈露出来,已经可以看到一点淤痕。
"常安…"
"嗯?"
算了,他也懒得多绅士,直接把常安睡裙后面的拉链往下拉,一条到底,蝴蝶骨,脊柱,再到尾椎骨,圆润微弓的一个弧度,肤如凝脂,却交横纵错地布了好多淤痕。
淤痕颜色已经变深,发黑,发紫,一条条布在上面看着实在惊心。
周勀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伤成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说?"
"说什么?说疼死了吗?"她趴在那里轻轻笑,眉目清亮,看着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大概也只有喝多了她才会这样。
周勀也不多问了,"我去拿药过来给你擦一擦!"
他去药箱里找了一支活血化瘀的药膏,过来时常安还乖乖趴在那里,一手挂在沙发扶手上,一手端着半杯酒。睡裙拉链开着,露出一整个白如玉瓷的脊背。
周勀坐过去,把药往手掌上挤了点,搓匀,搓热…
"忍着点!"
手掌按上去,顺着淤痕的方向往下揉,尽管动作已经尽量小,但沙发上的人还是轻轻哼了声,脊背弓着起来,从蝴蝶骨到臀,一个细微的浮动,像条舒展的小鱼。
这样的反应常安不自知,但对周勀而言简直上刑。
他咬着气,"疼?"声音却已经不自觉变哑。
常安点了一下头,"有点,你轻点好不好?"
他苦笑,真是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知道了,趴着别动!"
他把常安弓起来的肩膀压下去,重新擦了药往上涂,一点点揉搓按抚……起初常安还有些不适应,渐渐觉得舒服,倒也乖乖趴着不再动。
只是整个过程对于周勀来说实在难忍,小腹剧涨,喉咙发紧,只能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今天怎么会突然去你爸那?"
"他给我打了电话。"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一起去?"
"呵…当然不行,当着你的面被他打多丢人。"
"……"
隔了一会儿周勀又问:"他以前也经常这样打你?"
"那倒没有,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
"嗯,第二次……第一次是五年前……"
周勀手下擦药的动作停了停。
五年前,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止一次被她提起,他也已经从常安和常望德争吵的内容中得知了一些讯息。
"就五年前你跟着陈灏东离家出走那次?"
"嗯,但后来还是被他找到了,可我死活不肯回去,他就编了谎话来骗我,我居然也相信了,被他派去的人接走,可是回来等着我的就是一顿毒打,还有一张飞往伦敦的单程机票……"常安说到这又笑了笑,回想那时候的场景,依旧心有余悸。
周勀也能想象,手指划过她后背的淤痕,"那年你才多少岁?"
"十八岁未满。"
"尚未成年,你就有胆跟着其他男人私奔?"
"可他不是其他男人,他是我哥,除却我父亲之外,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酒后倒是舍得讲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