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结果一路开了小半个钟头,最后车子拐进一条小巷。
具体什么地方常安不清楚,她本来就是路痴,加上回云凌一年多,除了工作室。几个商业区和长河之外,她也很少去其他地方,但大概方位还有些认知。
这里是高新区。
"到了,下车吧!"
周勀把车停在巷口,撑了伞带常安往里走。
两边都是一些个人工作室,广告公司以及手办店,不过因为时间太晚,已经全都关门,所以巷子里黑漆漆一片,加上还在下雨,常安忍不住往周勀那边靠了靠。
"去哪儿呀?"
"你到了就知道了。"
几分钟后停在一家店门口,里面亮着灯。
周勀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赶得上。"
常安抬头看了眼,一间很小的店面,浅蓝色木门,顶上挂了一块金属牌,牌上刻了一行小字--"souffl?"
常安吃惊,souffl?是舒芙蕾的法语。
"进去吧。"
周勀已经收了伞推开木门,一串丁零当啷响,门上挂着圣诞节的铃铛,进去之后一间很小的店堂,大概四五张小圆桌子,统一铺着蓝白格纹相间的桌布,只是此时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周勀正要出声,后厨小门里突然走出来一个男人,大概四十不到的样子,穿了件藏青色工装衬衣,留胡子,一脸酷酷冷冷的模样。
"抱歉,店里打烊了,已经不做生意。"男人面无表情地开口,并没看周勀和常安。
常安心里多少有些失望,要知道即使在法国也很少把舒芙蕾放到菜单上,国内更是少之又少,因为舒芙蕾实在太难做,工艺繁琐不说,还必须要求现做现卖现吃,耽搁一分钟都不行,可这家店光看店名就知道肯定有做舒芙蕾。
太难得了,只是可惜……
"打烊啦?抱歉…那我们走吧。"常安轻轻拽了下周勀的袖子,失望之情已经很明显地摆在脸上。
周勀定了定,笑着把她揽到怀里。
"你是老板吧,我们是慕名而来的,知道这家店里的舒芙蕾做得很正宗,我太太又特别想吃,为了你这份舒芙蕾我们才把这次的蜜月旅行定在云凌,而且明天一大早的航班就要离开了,所以能否破个例,再另外给她做一份?"周勀撒谎撒得那叫一个溜,简直让常安叹为观止,但转念一想还是舒芙蕾比较重要,于是常安也配合着一起演。
"对,为了找您这家店,今天我们问了好多人,本来以为没希望了,但临走前还是被我们找到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对不对?所以您能否通融一下,算是满足我一个新婚愿望?"常安边说边把身子贴到周勀身上,努力装出一副恩爱夫妻新婚燕尔的模样。
店老板眉头打结,看着眼前这两人嘴里嘶了一声,但最终还是点了头。
"行吧,不过可能要等很长一段时间。"
"没问题,多久我都能等!"常安喜逐颜开,就连搂着周勀的手臂都不自觉圈紧。
老板无奈笑了笑:"那边坐一会儿吧,顺便帮我把门关上!"说完转身又进了厨房。
这边周勀眼底幽幽,常安一时还没发觉,依旧沉浸在得逞的喜悦中,还抬头看他,"老板答应了,真棒!"继而才发现两人姿势亲密,周勀裹着她一侧肩膀,而她手臂圈在周勀后腰上,刚才扮演"新婚燕尔"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尴尬。
特别是常安,几乎是松开手从他怀里弹出来,"抱歉!"
周勀眼色不明,似乎有些不悦。
"过去找个地方坐下等!"
常安乖乖照办,自然没察觉到他眼底的晦暗不明。
后面大概半个多小时时间,起初常安还有些尴尬,但渐渐被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吸引,她慢慢趴到桌子上。
"你知道吗?据说舒芙蕾是世界上最难做的甜品,因为它需要烤制出炉一气呵成,外表蓬满充盈,内里却松软如棉,而且它从不等你,你如果不在第一时间品尝,它立刻就会凋谢,就跟一朵花枯萎一样,所以好多人把舒芙蕾又比喻成爱情,大概觉得爱情也是这样,虚无,甜美,可是有时候又脆弱得转瞬即逝。"
那时窗外的雨还没停,她就那么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大衣脱了,只留身上一条白裙。
头发长长地披下来盖住一整个背脊,那么安安静静地盯着厨房的方向。
周勀觉得此时此刻她的模样真是好看,那种好看不仅是五官容貌上的好看,而是一个女人独自沉浸在期盼与喜爱之中的美,如星光。如清水,那么眷恋痴迷,对一客甜品,对一杯红酒,还有,对她心里那个男人……
周勀这么聪明,他怎么会不知道常安上午想去笸箩巷找的那家有卖舒芙蕾的甜品店,以前是陈灏东经常带她去的。
可是又怎样呢?
那家甜品店已经不复存在,而他可以找到另外一家更好的去替代,她同样也会痴迷。
一份舒芙蕾果然等得够久,半小时都不止。但是常安有足够的耐心,周勀也有。
没关系,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陪她一起等。
大半个钟头后总算听到厨房烤箱"叮"的一声,原本趴在桌上的常安猛抬头。
"好了好了!"她激动得要死。
很快老板端着一客新鲜出炉的舒芙蕾出来,摆常安面前,二话不说又凉着脸走了。
常安暂且可以不介意他这么差的服务意识,谁让眼前这份舒芙蕾如此诱人呢,她忍不住闭眼吸了一口气,满鼻子的奶香和乳酪味,再睁开眼睛,那眼神几乎就像一只小猫盯着小鱼干。
周勀抬手蹭了下额头,无法理解女人对甜品的痴迷。
"不是说要趁热吃?"
"嗯。"
常安拿过小勺开动,挑着中间的地方轻轻挖开一口,里面果然蓬松丰盈,奶香四溢,往嘴里放,含着,笑得几乎弯了眼睛。
周勀被她那模样弄得小腹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