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不下来。”
“多少?”
“一百贯啊,怎么了?”
“多大?”
“当然大,那可是一百贯!五进的高宅,还有三四个园林,边上就是金水河,不仅大气还肃静。”
“那咱家呢,多大?”
“咱家可比不了,二进的宅子,拢共十几间房,连口水井都没有。”
李宗瑞回头委屈地看着老娘:“亲娘诶,内城啊,一百贯啊一百贯,就是一颗琉璃珠子啊!老娘,我不要住外城,我要住内城,我要住大房子,不住小房子。再说,离得近了不仅肃静,我爹上朝下朝不也便利吗?”
瞧着儿子委屈的样子,张氏不知道如何回答。
若是小儿子没弄出琉璃,此时一定会责备他败家,好好教育一番什么“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废话。
可是此时,张氏心里也直抽筋,是啊,也就是一颗琉璃珠子,咱不缺啊,不就是沙子石灰草木灰啥的,小儿子没说错啊。
“小六别胡闹!内城太贵了,别让娘为难,咱家真租不起。咱家的房子哥哥可是费了心,外城都快走遍了,才找到这家宅子。虽然是局促了些,可还给你留个单间,比南剑州可强多了。”
“二郎,就没大点的了?”张氏也不十分满意,而且现在很有底气。
“娘,大的当然有,远的不说,咱家所在的那一片,大宅子有的是。咱对面就是大宅子,好家伙,大三进大三出的宅子,还有个花园。可是贵啊,一个月就要十贯呢,咱家才三贯,知足吧。”
李宗瑞又委屈了,哭丧着脸瞧着老娘哭诉:“十贯,好贵啊,磕碎个琉璃球的渣渣而已。”
“小东西,啥琉璃球啥碎渣渣的,咱家可没那金贵的玩意。听姐姐话,别使性子,你姐夫家也是世家,公公又是国子监司业,姐姐家公婆姨娘,叔叔妯娌一大堆,也不过是外城三进的宅子。乖乖听话,姐姐回头领你去金明池玩好不好。”
“我不,咱家有琉璃珠,我要大房子。”
瞧着小弟弟神情认真,让李萱很是疑惑,便向张氏问:“母亲,咱真有琉璃珠子?”
“没有!”
“那宗瑞说有…”
“没有!就是玉墨大方,给你兄弟一个把玩,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儿,你跟着掺乎什么?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少打听娘家的事儿。”
“母亲说得什么话,女儿问问都不行?”
“不行!”张氏答得决绝。
周玉墨忍得很辛苦,低着头死死攥着手,生怕一不小心笑出来,看来姨母还是偏心小小儿子啊。
那是当然!对张氏来说,这可是小儿子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还是偶然听喝醉的大食人说的,都是小儿子的福报,以后可不一定有了。
日后大媳妇、二媳妇听了,还不得一个个虎视眈眈?
闺女虽是亲也疼弟弟,可若是让她知道了,岂不是亲家那里一堆媳妇婆子也知道了。
到时候内有家贼,外有虎狼,小六的钱能保住吗?
老娘可得保密,除了老爷谁都不说。虽然都是骨肉,小儿子才是命根子。若是他们不凑手遇到急事自然接济,可想打我老幺的主意,甭想!
于是,硬着心肠给了亲闺女一个没脸,然后冲李宗瑞没好气道:“闭嘴,大人的事儿,由着你做主?”
“老娘!”
“知道了,娘自有主意,你安生点行不行,我的小祖宗。”
我想有个家,一个必须很华丽的地方,
在我无聊的时候,我会用到它。
我想有个家,一个必须很大的地方,
在我活着的时候,我才会好好玩耍。
被老娘喝止,李宗瑞不敢再说,只是悲哀地改了改歌词,在心里倾诉着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