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了,所以韩超最终没能得逞,咬肿了妻子的嘴巴,但也无可奈何,看看表,必须得去上班了。
陈玉凤擦了把嘴出来,就看到格外奇怪的两个人。
没错,周雅芳和李嘉德,这俩人居然在一起。
李嘉德,这位小港商正在四下打量小院儿,周雅芳看女婿,越看越讨厌,厨房是有灶神的,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这女婿,既贪还猴急,一晚上三五回不够,白天还要关着厨房的门干那种事,他还是个农村汉子吗,不羞嘛,不臊吗?
“妈,李总,我得去上班了,你们慢慢聊。”韩超说。
李嘉德现在倒是很欣赏这位年青帅气,执行力还强的男军官,笑着挥手说:“快去快去。”
周雅芳则瞪他一眼,等韩超出门了,再瞪李嘉德一眼,说:“凤儿,这位李总说有个好生意,非要上门跟你聊聊,我跟他说半天了,咱们是农村人,没文化,小户人家,不做大生意,他非不听,非要跟你聊,还说……还说……”再瞪李嘉德一眼,她说:“你跟他说,就说咱不干。”
不像别人,对港商,对钱有光环。
周雅芳看李嘉德,就是个吃客,而且是个油头滑脑的吃客,特别反感他。
李嘉德大概意识不到,周雅芳瞪他,瞪的最近眼珠子都是歪的。
当然,说起大生意,陈玉凤也下意识的排斥,因为齐彩铃一万块的大投资干烂了一个服装店,大娃和二娃那么可怜,她总心疼的不行。
不过李嘉德既然有好商机,当然能说服她。
“你家的辣椒酱,尤其是鸡油辣椒丁,和甜辣酱,在工地上特别受欢迎,陈小姐,你想过没有,把它们灌装起来,卖给工地上的农民工?”他问。
这个商机还是李嘉德在工地上发现的,他因为忙工作,有时候在工地上吃饭,于是从周雅芳那儿要了几罐辣椒酱,带到工地上,发现特别受欢迎。
他的商机和头脑显而易见,一想就觉得这事儿可行。
“不行的,你就别想了,我闺女不会答应的。”周雅芳说。
可陈玉凤脱口而出,却说:“李总,你想要多少,我们现在就做。”
“你可以给我100罐,我先试试反响,但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大陆目前正是人口爆炸式流动的阶段,你要能把握住商机,罐装速食辣椒是个非常不错的商机。”李嘉德说着,站了起来,说:“我还忙,先走了,你跟你母亲商量一下吧。”
“凤儿,不行的,咱现在的生意已经很辛苦了。”周雅芳说。
陈玉凤望着李嘉德的背影,咬了咬牙:“不行,必须干!”
周雅芳气的咬牙切齿,说:“你婆婆一天要掂六个小时的勺,我得洗六个小时的碗,已经很累了,你再搞别的生意,我们真撑不住了,再说了,彩铃做大生意就做烂了,军区好些人说她,你咋也不安分了呀你?”
做小餐饮特别辛苦,还脏,夏天王果果炒一天菜,汗能从头顶流到脚后跟儿,周雅芳一天洗六个小时的碗,经常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可小餐饮赚的就是辛苦钱,不苦是赚不了钱的。
陈玉凤倒不想学齐彩铃做大生意赚大钱。
但小酒楼只是她们在城里站稳脚跟的第一步,她必须想个办法,让俩妈以后不那么辛苦,就为这个,她也得冒个险。
说干就干,今天正好周末,陈玉凤先去采购罐头瓶,一下采购了200个,第二天一早,凌晨五点起来去市场上选干辣椒和鸡,早晨八点,等王果果和周雅芳下楼的时候,一大锅鲜红油亮的辣椒已经炒好了。
这东西特别简单,因为它不需要冷藏就能长时间储存,而且不论拌饭还是拌面都特别的香,100罐只忙活了一个早晨,陈玉凤就骑着三轮车送到李嘉德的工地上了。
当然,一开始特别的辛苦,因为只过了一周的时间,李嘉德又要了200罐,据他说,一部分还要发到成都那边的工地上去。
王果果在这方面倒不反对陈玉凤,她力气大,干得了重活儿,陈玉凤让她炒料就炒料,让她搬东西就搬东西,她还会骑三轮车,俩人可以一起送货。
而眼看十一,又有个巧宗儿,陈玉凤送辣椒酱的时候,正好被张松涛看到,他前段时间在甜蜜酒楼吃了一回饭,于她家的辣椒一直念念不忘,正好最近军区要发福利,一看到,就订了100瓶,说是拿回去先给领导们尝尝。
要觉得味道香,他想把这个也加到军区的福利里头。
酒楼照开,但这两周的时间,陈玉凤多炒了四百罐油辣椒。
这生意赚钱,一瓶卖1块,有四毛五的利润,这段时间只凭辣椒,她赚了180.
话说,已经快一个月了,徐师长虽然没来过,但昨天在院里碰到,他领着一帮团级领导,众目睽睽之下,还特意停下来跟陈玉凤聊了两句。
陈玉凤估计是因为人多不好问,但他肯定想知道王果果考虑的怎么样了。
清早俩人要去送辣椒酱,陈玉凤就试着说:“妈,昨天我见徐师长了呢。”
王果果可聪明着呢,立刻说:“你妈的事儿自己会看着办,不要你多嘴。”
这婆婆,她到底心里是个啥想法,陈玉凤还真不知道。
但最近她明显觉得王果果说话语气比原来轻柔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
经过机关大院时,按理该绕小道儿的,王果果却从大路上骑了过去。
这时徐勇义正好在上班路上,跟刚刚出差回来的马琳讲着什么,一对四星大领导,说的唾沫飞扬,但就在王果果经这时,他停了下来,看三轮车从面前经过。
陈玉凤脸红死了,她捂上了脸,她不好意思看!
俩婆媳骑着三轮车一路飞奔,到了工地门前,得先登记身份,因为是军工重地嘛,所有的罐头瓶要整体过一遍一个叫啥爱克思光的地方,据王果果说,她在医院也照过那东西,要保证里面照不出任何铁质的,尖锐的东西,才能送进工地。
话说,这地儿正好是独立团三营的地界,韩超他们在十一的时候,跟广州军区有个军事比拼,这都两周没回家了,一直在拉练,陈玉凤多走几步就可以看见男人在营区是咋工作的。
她也特别好奇男人到底是咋训兵的。
但军工重地,最主要的是不能乱走乱看,所以陈玉凤忍了,一眼都没敢多看。
话说,转眼十一过完,天儿也该入冬了。
上个月的14号,张大娃答应过陈玉凤,说要还她的四块钱,但他当天在学校门口看到陈玉凤后却眼神闪烁,而且还转身躲了。
当然,陈玉凤并不在意那四块钱,但心里有些腹诽,一个男孩子,做不到说话算话,而且言而无信,他即使将来很有能力,至少就不是一个诚实的人。
好在最近大娃的衣服合身了,身上也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有人在照料他,陈玉凤也就不操心他了。
但今天晚上陈玉凤去接甜甜的时候,居然在育苗班碰到大娃。
她去的时候大娃站在窗户外面,正在看一帮小女孩跳舞,蜜蜜眼尖嘛,指着外面说:“妈妈快看,那是张朝民。”
孩子都有大名,但一般只写在作业本上,熟悉的人,哪怕老师,小学的时候也喜欢喊小名,陈玉凤当然知道大娃的大名,可蜜蜜从哪知道的?
“你认识他?”陈玉凤问。
蜜蜜说:“他在学校可有名啦,帮别人写作业,是要收钱的哟。”
陈玉凤也看到了,大娃在朝自己招手,但她目光一厉:“韩蜜,你最近作业写得好,是不是张大娃帮你写的?”
蜜蜜盯着妈妈,眼神坚定:“不是。”她的是甜甜帮写的,否认不算撒谎。
甜甜还没跳完,陈玉凤就绕过育苗班的院子,到后院。
大娃开门见山,问:“陈阿姨,你能帮我个忙吗?”
四块钱还没还,这孩子又要她帮忙,陈玉凤不是不想帮,她更好奇的是,他分明穿的衣服干干净净,脚上那双球鞋质量一看就很好,这证明齐彩铃对他不错,他们兄弟也过的很宽裕,那为什么他不还她的钱。
四块钱虽不多,但这牵扯着一个孩子的诚信问题。
要么给钱,要么这孩子给她一个正当理由。
大娃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卷的紧紧的毛票递了过来,说:“这是我这段时间帮人写作业赚的钱,40张,四块钱。”但他没递给陈玉凤,递给了韩蜜:“你来数。”
这不要人命吗,蜜蜜最恨的就是数数和写字。
她觉得这个哥哥好坏!
进入九十年代后,毛票虽然也还适用,但大家手里拿的钱基本以一元两元,十元的居多,这孩子才二年级啊,帮人写作业攒四块钱,怪不得他要攒一个来月。
“说吧,啥忙,阿姨帮。”陈玉凤问。
她很喜欢这个盯着蜜蜜,让她哭着一张张数毛票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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