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有人过来喊道。
柳婶赶忙回家,抬朱福财回来的人,告诉她,朱福财在赌场出老千,被人暴打了一顿。卢郎中不在村里,没人给朱福财救治,拖到半夜,他断了气。
朱福财家贫如洗,柳婶哭着央求里正帮忙。里正见她可怜,就让村里人凑了点钱,给朱福财买了口薄棺。
同住一村,死者为大,再大的怨恨也不计较了。罗氏打发安健去拜祭了一下,送上了五文钱的帛金。
三日后,在绵绵秋雨中,朱福财被葬在了坟山,他长女新柳的坟边,父女在地下团聚了。
这天晚上,一家三口,洗了脚,关好房门,准备上床睡觉,突听到“叩叩”的敲门声。
听声音敲得不是院门,是房门。
罗氏惊问道:“栓子,院子门,你没关啊?”
“关了。”安健拿起放在门边的长木棍。
罗氏把衣带系好,走到门边,问道:“谁啊?”
“姐姐,是我。”
罗氏听这声音,有点不敢相信,“你是谁?”
“姐姐,我是秋学。”门外的人道。
安意惊愕,卫旸回来了?
罗氏一听是罗秋学回来,毫不犹豫地把门打开了,“弟弟。”
卫旸从门外闪了进来,动作迅速的把门又重新关上。
安意看着卫旸穿着黑色的夜行服,心头一紧。
罗氏和安健没注意到,两人很开心,罗氏紧紧地抓住卫旸的左手臂,问道:“弟弟,你怎么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姐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安健兴奋地道:“舅舅,我每天都很用心的在练功,我现在一个人能打倒五六个了。”
卫旸笑了笑,道:“姐姐,你先坐下。”
等罗氏坐下,卫旸看只有安健和安意在,“柱子去哪了?”
“大哥进京赶考了。”安健道。
“姐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安清和的人?”卫旸问道。
“你见着清和了?”罗氏惊喜的问道。
“安清和是我爹。”安健回答了卫旸的问题。
卫旸目光一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弟弟,你是不是见着清和了?你在哪里见着他的?他好不好?”罗氏眼巴巴地看着卫旸,急切地想知道安清和的情况。
卫旸看了眼安意,“我没有见过他,我会知道他,是因为……”卫旸顿了顿,“姐姐,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镖师,我是个杀手。”
“弟弟,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有是杀手。”罗氏不愿相信。
“我是杀手,我接了一个任务,来这里杀四个人。”卫旸声音低沉地道。
“杀四个人?杀哪四个人?”罗氏颤声问道。
“安罗氏,闺名秋妹,三十三岁;安康,小名柱子,十六岁;安健,小名栓子,十四岁;安意,小名喜儿,十一岁。这四人乃是上塘村人,现居井塘村。雇主姓安,名清和,零陵县上塘村,今年三十五岁。”卫旸是看到四人的名字,才从同伴手里抢过这个任务来接的,他在井塘村住了几个月,知道上塘村和井塘村只有两家姓安,不存在同名同姓这种可能,要杀的就是他认识的那一家人,给了他家庭温暖的那一家人。
“这不可能,清和他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这不可能的!”罗氏无法接受,这比安清和的死讯更令她无法接受。
“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安健沉声问道。
“我接到这个任务后,去查了他的一些情况,他在攻打乌里雅国时,立下了赫赫战功,皇恩浩荡,现在他是从二品将军,一个姓黄的老将军觉得他是难得的将才,见他长年征战,还未娶妻,有意将孙女许给他为妻。”
“长年征战,还未娶妻,天大的笑话。”安健冷笑,双手握拳,眸底寒光闪动,“他把我娘置于何地?”
“他要停妻再娶,姐姐这个原配嫡妻,碍了新人的路。”
“安清和这个混蛋,他休想停妻再娶,我要进京告御状,我要当面问问这个负心人,他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罗氏听到安清和要另娶新人,愤怒代替了震惊。
“卫旸,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辞?”一直没有说话的安意,冷静地开口问道。
卫旸看着安意,“我要杀死你们,不费吹灰之力。”
言外之意,他没有撒谎的必要。要杀他们,现在就能办到,用不着兜这么大一圈子。
“你的行为,背叛了你的组织,这意味着追杀和死亡,你不怕吗?”安意目光犀利地盯着卫旸。
卫旸缓缓地道:“杀手是为了死而活着,那么就让我死得其所。”
“好,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安意问道。
卫旸目光落在罗氏身上,“姐姐,你真的要进京去找他?”
“我要进京去找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孩子?”罗氏面罩寒霜,咬牙切齿地道。
“我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去京城。”安健道。
“二哥,我们要是就这样去京城,没到地方,在路上,我们就被人杀了。”安意道。
“喜儿说的没错,我们要秘密进京,不能让人知晓。”卫旸沉声道。
“不但要秘密进京,还要布一个局,让他以为我们死了,这样我们在路上才安全。”安意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卫旸微微颔首,“我进城安排一下,明晚再过来。”
“舅舅,一切小心。”安意道。
“我先走了。”卫旸打开门,走了出去,脚步一点,飞身而起,片刻间,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舅舅的武功好厉害。”安健惊叹道。
安意把门关上,回头道:“娘,收拾东西吧。”
这一夜,忙着收拾东西的,除了安家,还有柳婶家。丛柳的跑回来了,还带回一笔偷来的巨款,柳婶决定连夜离开井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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