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安意飞快的取下了金针,转到小龚爷的背后,“我现在要扎你后背的穴位,别说话,别动。”
从命门一直扎到大椎,亦是十三针。
小龚爷感觉到一股清冷气流从命门向升,胸口的炙热感随之消失。
一刻钟过后,安意再将取下金针,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没有药物的配合,要连扎三日针才行,你现在打坐调息吧。”
小龚爷睁开眼睛,唇角微扬,“多谢。”
安意笑了笑,走到一旁边坐下,这些穴位都是人身体上的大穴,稍有不慎,就会让小龚爷针下丧命,她的精神一直是紧绷着的,扎完了针,松懈下来,她觉得很累。
小龚爷打坐了半个时辰,睁开眼,看到安意坐在地上,趴在草床上,头枕在手臂上睡着了,眸中闪过一抹暖色,轻轻浅笑,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快要绝望时,老天爷把她送来了。等他的伤好了,他就能离开这里,那些想让他死的人,看到他还活着,一定会很失望!
小龚爷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把安意挪到草床上,把锦袍搭在她身上,看她头上沾着几根杂草,伸手取了下来。
安意已有两夜没睡好,为了逃出万花宫,为了给小龚爷扎针疗伤,非常辛苦了,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时辰,从正午睡到傍晚。
“你要再不醒来,这些浆果就被我全吃光了。”小龚爷笑,把浆果递给她。
安意吃完那十颗浆果,根本就没饱,可是这里没有其他东西可充饥了,只得忍着,她们还在留在这里两三天,不能把所有的浆果全摘了吃。
小龚爷把火点燃了,入夜后,坑里的气温会下降很多。
安意白天睡太久,晚上睡不着了,坐在火堆边发呆。
小龚爷坐在她对面,等了许久,见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想起上次同路时,她常常闭目养神,笑了笑,决定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卢郎中去年初冬的时候回井塘村了。”
“哦。”安意应了一声。
这话题说不下去。
小龚爷想了想,问道:“喜儿,你来郑州有什么事?”
安意抬眸看了他一眼,道:“途经郑州。”
“你要去哪里?”
安意抿了抿唇,“京城。”
“去京城探亲?”
“嗯。”安意点点头。
又说不下去。
小龚爷还要再找话题,安意道:“你的内伤未愈,还是早点休息吧。”
“好。”小龚爷去草床上躺下,刚才趁安意睡觉时,他另铺了一张床放在对面。
夜渐深,安意往火堆里添着几块大点的草柴,上床睡觉。
清晨,安意醒来,小龚爷已找来了浆果。浆果带着些许的青色,还没有完全成熟,涩涩的,安意吃得直皱眉,忍不住问道:“小龚爷,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东西吃吗?”
“喜儿,我们已经共患难两次了,怎么还如此见外,叫我小龚爷?叫我的名字。”小龚爷笑道。
安意愣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改口,“砚遒,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吗?”
“这里虽然很大,但是圈闭的,动物没办法跑进来,鸟儿也不会到这里歇脚。”小龚爷无奈的道。
“我去找找看,有些植物的根茎也是能食用的。”安意饿得头发昏,等会还要给小龚爷扎针,她担心她精力。针扎错了,可是能要人命的,她还指望着小龚爷带她离开这里,他可不能被她扎死。
小龚爷陪着安意在坑底转悠。
安意边走边看,忽眼中一亮,提裙跑了过去,“小龚爷,快过来。”
“这是什么?”小龚爷问道。
“野生山药,可以吃。”安意咽着口水道。
小龚爷一听可以吃,抽出佩剑,就去挖土,边挖,边戏谑地笑道:“用上好的宝剑挖地,这是明珠暗投。”
安意头也不抬地道:“这叫物尽其用。”
两人把那片山药全挖了,返回洞穴,把火生起来,把山药丢进火堆旁煨着。山药煨熟,散发出浓浓的香味,小龚爷用宝剑拨开火丝,两人趁热剥了皮,吃了起来。
吃完山药,喝了半碗水,小龚爷拍拍肚子,笑道:“喜儿,谢谢你,这是我这几个月来吃得最饱的一次。”
安意擦了擦嘴角,道:“休息半个时辰,给你扎针疗伤。”
扎完针,调息半个时辰,小龚爷只觉得真气自丹田处涌出,一扫多日来的烦闷,变得神精气爽,“喜儿,你的医术比卢郎中还要高明了。”
安意给他诊了下脉,“明天你的功力就能完全恢复。”
“明天,我们就能离开这里,重见天日了。”小龚爷抬头看着蓝天,眸底寒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