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恶人绳之以法,两人暴露了行踪,不愿让宣城知府借着这个线索,找到他们,两人决定换个装束。
小龚爷由一个粗黑壮汉,变成了文弱儒生,穿着宽大的蓝色布袍,背起竹制的书箱,将穿在两根竹架上的粗布搭子,垂下来遮住他的大半边脸。
安意撩开布搭子,问道:“这样看得到前面吗?”
“看得到,没问题。”小龚爷笑道。
“我去换我的衣服。”安意笑盈盈地抱起包袱,到里面换衣服。
小龚爷放下书箱,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气定神闲地提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优哉游哉地品茗。
安意在里面折腾了许久,小龚爷喝完三杯茶,她才从里面出来,朝着小龚爷长揖一躬,道:“这位仁兄有礼了。”
小龚爷看着身穿藕荷色布袍,头戴方巾,一副翩翩少年郎打扮的安意,哑然失笑,“娘子,你怎么换男装?”
“好看吗?”安意巧笑嫣然地问道。
“不及娘子女装打扮好看。”小龚爷眸光一闪,安意容貌清秀,穿上男装,没有多少男子气概,过于怯弱,却自有一番妩媚风流,让那些好男色的人看了,必会起那种龌龊的心思。
“我觉得很不错。”安意拿起桌上的扇子,啪地一声打开,“风流倜傥俊才子,玉树临风美少年。”
小龚爷摇头道:“娘子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眉黛青山,双瞳剪水,不像才子书生,一看便知是美娇娘。”
安意看着他,眸光流转,笑问道:“相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穿男装?”
小龚爷迟疑片刻,坦然承认,“是的。”
“为什么?”安意问道。
“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有断袖之好。”小龚爷随便找了个理由。
安意挑眉道:“你不是说一看就知我是美娇娘嘛,不像才子少年,人家又怎么会误会你有断袖之好呢?”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小龚爷无法自圆其说,唯有苦着脸喊了声,“娘子。”
安意噗哧一笑,道:“好吧,为了不让人家误会我家相公,我去换女装。”
小龚爷轻吁了口气。
等安意换好女装,夫妻俩离城前往敬亭山。
敬亭山是黄山支脉,东西绵亘十余里,有大小山峰六十座,东临宛溪,南俯城闉,烟市风帆,极目如画。
不过名山胜景多得是,敬亭山之所以会被称为江南诗山,是经由南齐谢朓《游敬亭山》和唐朝李白《独坐敬亭山》诗篇传颂后,才声名鹊起,直追五岳的。
名山胜景必因人而传,名山、名水因名人而益著。山水如此,名茶亦如此,没有名人的推崇,再好茶叶也只是好茶而已。敬亭绿雪因安意的原因,提早成为了贡茶,扬名天下。
一举成名天下知,许多茶客上茶馆饮茶,必点的茶水。敬亭山的茶商们,乐开了怀。
万余亩茶园环绕敬亭山山坡而建,山区峡谷幽深,奇松翠竹,溪水潺潺,形成了得天独厚的宜茶环境。春茶固然品质最佳,秋茶也以它的香气,得到众多茶客的推崇,是以,小龚爷和安意上山途中,不时遇到成群结队,背着竹篓上山采茶的采茶女。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敬亭山又是踏青揽胜之地,来此游玩的人甚多,两人上山之前,将马驴寄放在山脚的茶棚处,他们打扮简朴,其他的游人和采茶女都没有过多的留意他们,只当是一穷书生带着他的小娘子,来进香拜佛求子嗣。
“娘子想去翠云庵还是去广教寺,烧香拜佛?”小龚爷站在三岔路口,问道。
安意沉吟片刻,道:“都不去,求佛不如求己,我既无事求佛,就不用着去烧香拜佛。”
小龚爷笑,“好,那我们往这边走。”
两人往左边的那条蜿蜒小路走去,就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那茶树林中,从另一条上山的路上,走来了三个人,两女一男。
并肩走在前面的是两个姑娘,穿着浅紫衣裙,腰悬宝剑的是程皊,穿着白衣红裙的是柯映兰,穿着黑色劲装的是于刚。
“程姐姐,你真得确定七哥会来广教寺?”柯映兰手搭在额间,眯着眼看向远处。
程皊不耐烦地道:“这个问题你都问八百遍,你要不相信我,那就各走各路,各凭本事去找七哥。”
“程姐姐,我不是不信你。”柯映兰见她恼了,忙挽住她的胳膊,“只是七哥素来不信神佛的,他怎么会和广教寺的老方丈成了忘年之交?”
“他们怎么成了忘年之交,我不知道,我是听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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