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的人总喜欢管这残山败水的地方叫‘老南山’,仅余寥寥几百口的小镇还是要叫做‘乐静居’,往小一辈的,虽说尽是苦根生败草,一代不余下一代,但也敢大言不惭的叫一声,自己是‘荒南’的种。
十几年前不知打哪压下来一部大棋,硬生生砸断了老南山的气运,仿佛是始料未及,曾经雄霸一方的安土就此截断了气运,莫说是什么高山流水,小桥人家,什么力压群雄,气胜万国。苍天若是有意下堵,便是一个喷嚏,弹指之间,舌齿皆亡。
那些辉煌一世的大家大族,死的死,没的没,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只是可怜了遗留来几些寡母孤儿还独存在世上,虽说也未曾再遭受什么大耻大辱,但天置于地,其心中之感亦或往来待遇,饶是大有径庭。
至于没了庇护,衣食行宿更是愁里愁。
兴许是苍天留有好生之德,清盘之下仍留有苟活之地,余下九尺大坑,残存的一众得了喘息的机会。
来去自然无短长,便是安宁一晃十几年,‘老南山’也算重新景气了起来,小小的坑洞聚了水,便叫成了湖,小湖起名‘鸿鹄湖’,小镇定名‘鸿鹄镇’,老人常说以此告诫小辈,时常警醒,即便生不逢时,没得着什么天机圣位,异禀天赋,也当常揽鸿鹄之志,常怀凌云之心,亦是不能忘了昨日之耻,前日之辱。
但总归没了像样的门户制衡,一些小家小户,乡绅恶霸,得了抬头指天下的底气,年数还短,尚且出不了抢劫杀人的营生,但暗沟子里依旧是那些见不得人的活计。镇子虽然小了,但依旧少不了勾心斗角,你尔我诈。只是大势所趋,如此情形又有哪家的娃娃能做到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今年值甲子,此时正是六月期,家外游子归乡团圆,过后家中小子外出游历闯荡,也好恰后世美谈。
山野中鸡犬勤奋,稍有风吹草动也能带出不小的动静,这才刚敲响了五更的锣,鸡犬鸣吠,此起彼伏,原本安静的小镇只是一瞬间便吵嚷了起来。有‘好起早’的此时已经裹着被窝撇下婆娘,站在院里隔着矮墙,损爹骂娘,那些不让脾气的主,也不甘落下,相互回应,粗言粗语,不绝于耳。
一辆马车停在徐府门前,马夫还未有所动作,轿子内的少年已经先一步掀开娇帘跳了下来。
少年手里拿着一张信函来到徐府门前,思量一番将信纸塞入门缝便转身离去。
只是没走两步便又折了回来,抽出信纸刚欲抬手敲门,犹豫之下却又悻悻收回,站在门前不知如何是好。
府邸虽大,却容不下众多的杂物,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一旁的马夫兴许是等烦了,走上前将少年扒拉到一旁,拉着眼角一脸的嫌弃:
“嘿!我说商老板,您这是干嘛呢,门内也不是什么小闺女,俏寡妇,扭扭捏捏,也不像男儿作风,您且退后,小老儿代您叩门便是。”
少年哑然,直到此时自己却不如一个马夫来的痛快,稍稍后退两步,任由马夫上前。
马夫伸开手掌,裂开嗓门,边砸边喊:“住家的!住家的!赶紧开门,你马大爷来了!”
砰!砰!砰!砰!砰!
马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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