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听听她说这话,可一旦得手后,这番话的感动又落入心里填不满的无底洞。
徐仁卿回忆起从前师傅所说人心贪婪,欲壑难填。今时今日他又有何不同?
九木有些呆滞,不知为何自己平白的一些糊弄人的话倒引得阶上人红了眼,心里便是扭紧了,缓缓说一句:“仁卿怎么不走了?”
他回神时眸色渐韵入碧波,若凌空而至,跟上前面已经走到楼下的白色身影,柔然道:“阿九慢些,且等仁卿。”
三人步入主街,带着四空几近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九木开口说吃火锅,可药铺里菜品一应俱全,是她早日买回来的。
即便如此,即便徐仁卿身娇体弱,她还是想跟着人消消停停在绛州城内逛上一圈。
此时的绛州与彼时绛州毫无差别,沿路招摇的大红色灯笼,酒馆子上嬉戏打闹的风流烟气,人鬼纠缠的洪流。
但看在她心里,始终觉得是哪里不一样了。但若是有心细寻,那便是没什么不同。
她微微撇头,余光瞧见身旁紧紧贴着的徐仁卿,才发觉不同之处原来在他。
徐仁卿一袭浅衣陌玉文雅,行走间,足不沾尘。眸色更是温润如玉,虽映着周身红弧却始终清明,若有若无的深情款款。
正泛神,余光里的身影突然抬手侧身挡来,宽阔肩膀似乎被人撞上般微微一震,继而是传入耳里的道歉声。
九木看着他的衣袖像是羽翼,将自己护于身下,悸动之心跳的更频繁,更杂乱无章。
“阿九?”
“啊,啊没什么。你有什么不适吗?”
他借着方才侧身的优势,俯身对着九木侧颜道:“仁卿不适极了,哪儿都疼。”
“那,那我们回去吧。”
“哎,寒风也吹了,人也出来了,再多逛逛也无妨,只是。。。”
“啊?”
“只是要借阿九的手暖暖心,便哪儿都不疼了。”
说时,他捞过九木躲在衣袖里的手坦然攥在手心里。
明明九木的手冰凉,反倒是他的手心是温暖的,谁暖谁的心,怎么说的清?
走着走着就由他们三人便为他们二人了,四空很识相的偷了徐仁卿放在九木那儿的银钱,潇潇洒洒的跑去买吃的,深知这二人根本不饿。
“怎么今日街道上往来异常热闹?”
就连白日里不怎么出门的少女也都出来,手里提着幽暗灯笼结伴而行。
看到这她突然想起一目五,还有那被寄生剜眼的百十个无辜少年。
“因为今天是上巳节。”他伸手指着远处河边黑暗里的点点明光,缓缓拉着九木往城边的河道靠了靠。
九木惊然,自己竟不知道这绛州还有条如此清澈的小河,栈道弯弯穿插其中,岸边晚开的荼蘼花森森然落些许花瓣入河中,伴着河水流至远处。
徐仁卿松了手,看她倚在栏杆处瞧的入迷,便说道:“阿九等我。”
九木并没在意他这话,只是盯着远处如同萤火虫般的幽暗光亮看的仔细。
突然,一枝开得茂盛的粉色桃花挡住视线,顺着花枝后看是徐仁卿的纤长手指。
“这儿怎么还有开得这样好的桃花?”她将花捏到跟前细细打量,自己当然不会学着什么闺阁少女般凑到跟前闻闻花香。
只是看了花一眼,又看了徐仁卿一眼,淡淡说道:“我不喜欢花”。
徐仁卿吃了一瘪,却并不气恼,而是将持花的手背于身后,站在她身侧说:“九木看那些光亮成双成对,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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