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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老烟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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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自己用劲过猛而出了差错?若他真的死了,自己和毛头这两条命可就是悬在刀口上了。

    现在就是武当掌门也救不了他们了。

    事情的变化实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此时听得千心声音远了,毛盾才敢掀起棉被一角偷瞧,他们全进了小镇,该较安心了。

    但陆陆续续又有武当弟子在路上搜寻,遏得二人难以安稳。干脆找了口箱子,把里面珍贵丝绢抓出来,一人一口躲在箱子里。

    二人才躲起不久,即听到有人拦车检查,还敲敲打打,幸好二人并未拿掉所有布匹,敲打之所仍结结实实,终于逃过搜捕,任由马车载往不知名的地方。

    只觉得时间过得漫长,毛盾借此机会运功疗伤,而毛头早已因疲惫而睡着了。

    待毛盾功行三周天之后,但觉胸口稍为顺气些,他才敢放松了心情,偷偷打开箱子往外瞧,漆黑一片,车子较平稳了。

    “难道是夜行,马车走慢了?”

    四周一片宁静,毛盾觉得危险已除,这才慢慢爬出箱子,随即往四壁摸去,竟然不是布缝!

    不可能,怎会变木头?

    毛盾焦切再摸,发现窗口,猛地推开,忽地一阵冷风灌进,看前头是水波荡漾,敢情他人是上船了。

    他再次往四处瞧,终于肯定是上了不小的船,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也好,反正是走得越远越安全。”

    他推醒毛头,告诉他真相。

    毛头愣道:“坐船,要到哪里?”

    毛盾轻笑:“天涯海角。”

    毛头搔着光头:“会不会已经出海了?”

    “没那么快吧?肚子都还没饿……”说着说着,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声,他笑道:“不说还好,一说就饿了。”

    “我也是,出去找东西吃吧!”

    “你的伤……”

    毛头耍着双手,道:“内伤要慢慢治,只剩左肩被妖道打肿的地方还疼着,不过碍不了吃饭,你呢?”

    毛盾苦笑道:“还好,不过一个月之内恐怕不能跟人动手,除非有灵丹妙药,或是七天七夜不停地让我以秘功疗伤。”

    “等下了船,再找地方?”

    “就这样啦!”

    毛盾管不得伤势可能复发,即推开窗口,爬了出去。

    此船不小,还有轩房,他们在右侧,全是堆了一口口箱子,至于在前舱则有灯火,想是有人在那头。

    毛盾摸了过去,临齐轩房,见桅杆上还挂子一串的灯笼,一闪闪地颇有风尘味。

    毛盾终于探到那头,灯火下摆了棋盘,一老一少正杀得有劲。

    老者年约六旬,少者二十上下,一身船翁打扮,肌肉结实,脑袋也不差似的,手中抓着一把宰杀对方的棋子。

    “马后炮没棋啦!还想得那么清楚?”老者挖苦道,一口长烟吐得年轻人猛摇手以散烟。

    实在想不出花招,年轻人才认输,却又不甘心道:“再来一盘,以前都能赢你,现在怎会输你?”

    “以前是不赌银子,谁赢还不都一样,现在不同了,呵呵呵……”老者将棋盘左侧的银子挑落腰带:“都是银子惹的祸,害你输得那么!”

    年轻人不信邪,又摆了一盘。

    毛盾实在忍不住了,趁二人下棋之际,转身溜入轩房之中。不必寻找,光闻到香味,也知道食物放在左侧一柜里。

    毛盾一打开,看得口水直流。他顾不了许多,抓起三只烤鸭及一瓶酒,小心翼翼地潜回库房,和毛头吃了起来。

    吃完烤鸭,再以美酒止渴,两人吃个酒足饭饱。累了即睡上一觉,简直无忧无虑。

    也不知过了多久,船身摇晃中,又把毛盾摇醒。他伸伸懒腰,打开窗缝。

    “奇怪!”还是一片漆黑,肚子怎么又饿了?难道已睡了一天一夜?”

    毛盾不禁又想起那可口的烤鸭,口水猛吞。

    他探探头,似乎没什么动静,于是又爬出窗口,想故技重施,盗采香肉美酒饱餐一顿再说。

    那一老一少仍是在前头下棋,杀得天昏地暗的模样。

    毛盾暗忖道:“你下你的棋,我吃我的肉,毫不相干!”

    他很快溜入舱中,小柜一点也没有动过的迹象。他心满意足地打开,又抓起三只烤鸭两瓶酒,随即往回溜。

    他打开门,就要蹑手蹑脚的潜回库房。忽而感到后脑有股劲风射来,他下意识地想躲,但因受伤未复,功力大打折扣。

    而且那劲风甚强,咔然一声,敲得他脑袋生疼,那东西掉落地上滚动,是棋子。

    毛盾暗叫:“不好!”

    还来不及转身,后头已传来老头声音:“我说烤熟的鸭子怎会飞了?原来是飞进人家肚里去了,将军!”

    毛盾身体僵硬地转身,竟未看见那老头,敢情棋子是从前舱拐个弯丢过来的。这手功夫甚特殊,毛盾却心存侥幸,反正看不到人,他又蹑手蹑脚想走。

    “哪里逃!”

    老者喝声又传来,吓得毛盾一只脚高吊半空中,不敢踏出另一步。

    “我哪有逃!”是年轻船翁的声音:“是你碰的我将棋,这下倒哪里去了?”

    年轻人这才发现棋盘上老将早已不知去向。

    “将人去啦!”老者得意直笑。

    “不行!没有将怎么玩?”

    年轻人已开始找棋子。

    毛盾闻言,赶忙用脚尖一拨,将地上棋子拨回前舱,蹑手蹑脚又想逃。

    “将在地上!”年轻人得意道:“现在将不死了吧?”他并没有拾起的意思。

    “谁说的!”

    只听老者把棋盘一拍,哗啦啦一阵响,数十颗棋子全飞了起来,雨点般跳过高空往毛盾的脑袋落了下来。

    毛盾惊心想躲,这一躲,脑袋却撞上横出来绑上绳索的桅杆,撞得他头昏脑涨,跃坐在地上。

    他右手的酒瓶也掉在地上碎了,酒香顿时四溢。

    他自嘲苦笑,这下是躲不了了。他仍想爬起来,却发现前后头都坐了人,地面还散摆了一大堆的棋子。

    老少二人仍认真的观棋。

    老者道:“反正你的将快死,大小都无所谓。”

    年轻人道:“那倒未必,愈大愈威风。”

    “哇!我先将。”

    老者一说话,地面的棋子自行会动。

    年轻入叫道:“喂,老将,你不会走?”

    “我?”

    毛盾见年轻人是在对他说话,不禁感到哭笑不得,自己竟然变成他的棋子了。

    年轻人认真道:“还不走?想死啦!”

    毛盾眨眼:“我活得好好的,干嘛想死?”

    年轻人瞪眼:“人家将你,你就得躲开呀!”

    “哦?”毛盾看了他一眼,笑谑道:“对不起,将军很饿,没力气走路,等我吃饱了再说如何?”

    反正是逃不了了,毛盾索性当着二人的面大方的吃起烤鸭。

    这突来的举止令老少二人齐皆怔愕。

    老者急叫:“把他抓住,烤熟的鸭子真的要飞了!”

    两人同时扑上前去,毛盾因伤在身,不敢乱动,也不想挣,只顾咬下一大块肉再说。

    两人抓住他和身体并没有用,眼看香肉去了一大半,老者又急急叫道:“抢肉,封他嘴巴!”

    年轻人这才恍然大悟,和老者协力,一人抢肉,一人封他嘴巴,毛盾这下才吃不到肉,但他早咬了一大块,此时嚼得正香甜。

    “留着香肉不吃多可惜,我是替你们解决问题!”毛盾说的有理。

    “不错!我也想替你解决问题。”老者冷冷道:“通常吃过鸭子肉,都应该学学鸭子游泳吧?”

    话未完,已把毛盾高举,就要往江中丢去。

    毛盾吓得大叫:“慢来慢来,有话好说,有话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老者冷冷道:“除非你能立即变出小鸭子来,并且立即叫它长大!”

    毛盾苦着脸:“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老者弄笑不已:“所以只好请你游泳去了!”

    说着当真将毛盾抛了出去。

    毛盾脸色大变,吼叫道:“我是棋王,下棋无敌手,不能啊……”

    他那声“啊!”最后已变成了惨叫声。

    眨看就要落水了,那老者倒是被吼得有反应了,光闻及“棋王”二字,他连忙伸出手中的长烟枪,想捞回毛盾。

    然则就在此时,毛头在舱中听到师弟的喊声,急急冲出来,还看不清情况,就一拳捣向老者背脊,轰他一记。

    老者正跃前救人,如此正顺了势,只听他哇哇鬼叫了两声,双手乱抓,扑通一声掉入了水中。

    而毛盾却幸运了,就在临落水之际,他抽出随身长鞭,勾住桅杆,虽然内力使不上,但凭手臂劲力及时反弹回来,免了落水之苦。

    年轻人见老者落水,忽然吃吃地笑个不停:“没想到落水鸭子会是你,游泳不成反而成了落水狗了。”

    老者斥骂不已,勉力反弹,虽然上了船,却也湿淋琳的,狼狈已极。他瞪着毛盾:“好小子,有一手,还是窃盗家族!”

    毛盾笑道:“比起上贼船,算不了什么!”

    “好一个上贼船!”老者自嘲一笑,又面露邪意道:“你最好是棋王,否则你就知道上了贼船的滋味了。摆棋!”

    话是对年轻人说的,目光却盯向毛头,意思是连他也算上。

    年轻人闻言而即将地上的棋子拾起,走回前头摆棋盘,老者也一付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晃了过去。

    毛头忧心道:“你啥时变成棋王了?从来不知道你会下棋。”

    他心想也许阔别三年,毛盾有所练成吧?

    然而毛盾的回答是:“我哪里会下棋?兵卒倒认得,其它就不知道了。”

    “这样你还敢跟他下?”毛头苦着脸道。

    “怕什么”大不了落水!”毛盾道:“不下白不下,先骗手中烤鸭,吃饱了再说吧!”

    这时那头已在叫人,毛盾无法多言,将长鞭收妥,大摇大摆地晃了过去。

    毛头没办法,只好跟在后头。到了位置,两眼始终盯着年轻人左侧的烤鸭,不知何时才能骗到嘴。

    毛盾笃定地坐下,道:“好久未逢敌手了,不下实在没意思,老头你要不要我让你三子呀?”

    “不必!”

    老头话方出口已觉后悔,毕竟下棋不分年龄,尤其神童常常有,在未明对方棋路之前,如此托大是犯了大忌。

    不过他还是保持冷静,普天之下还没有让他三子而能赢者,这小子实在狂得有来头。于是他道:“只要你下赢,船上东西任你挑!”

    “这倒好了,”毛盾道:“不好意思,赌那么大,若输了呢?

    “棋王还会输?”

    “这你就不明白其中奥妙了。”毛盾一付贼奸样:“光赢棋,有趣在哪里?兵家上场,有虚有实,有道兵不厌诈。偶尔输一会,用处更大。

    “像我这棋王打遍天下无敌手,有时难免碰上赖皮鬼,明明下不赢,就是缠着我不放,如此情况之下,输他一盘,那才是真真的赢,懂是不懂?”

    老者和年轻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下棋如人生,知道吗?”毛盾又道:“止于棋盘是死棋,动于人生才是活棋嘛。如此不但可盘算千里疆土之外,哪还令三尺棋盘?”

    “说的是,说得有理!”老者不禁猛点头,大有顿悟之态。

    年轻人不解道:“如何盘算千里之外?棋场决胜负不就在棋盘上?”

    “难怪你会输给老头子,你的棋段还差得远呢!”毛盾点点头道:“好吧!今天就教你一招。”

    “所谓盘算千里,就是察言观色,像你要下哪步棋,眼神、神情一定有所动作,如果你看出来了,自然能制住对方,知道了没有?”

    他又补充道:“这只是其中一个道理,你慢慢研究,自然会有所领悟的。”

    年轻人似懂非懂,但仍点了点头。

    老者不自觉收起狂态,甚至尊敬道:“你先下还是我先下?”

    烟枪已点燃,慢慢抽起来了。

    毛盾却摇头:“谁都不能下。”

    “这……不下如何分出胜负?”

    毛盾耸耸肩:“在下毛病不少,在下棋前,一定要了解对方身份,否则不下。”

    “老夫乃江南人士,叫冼烟,人人都叫我老烟枪,故而也叫冼烟枪。”老者笑道:“也许是烟抽多的关系吧!”

    “那是当然了,他呢?”毛盾瞄向年轻人。

    “我?”年轻人稍愣。

    “他不下棋……”

    毛盾截口道:“看棋也一样,我下的全是秘招,无名者请回避。”

    年轻人抽抽嘴角,终于道:“在下翁无忌,跑船的。”

    “你仍怎会在一起?”

    “呃……”翁无忌犹豫一下,道:“老头时常跑南北货,都叫小的载送,日子久了,也就常混在一起。”

    “那灯笼呢?代表什么?”毛盾问道:“怎会是银色的?”

    冼烟愣道:“你不是武林中人?”

    毛盾反问:“像吗?”

    冼烟瞄眼道:“刚才你耍鞭,手劲不弱。”

    毛盾贼笑不已:“赶马的。在大漠,赶过千万匹马,总会有点手劲儿。”

    “原来是关外的?”冼烟笑道:“难怪不知道。它代表南方一个帮派,叫银灯联。”

    “有名吗?”

    “还可以。”

    “你是银灯联的人?”

    “呃……靠行吧,做生意,总要人保护。”

    毛盾频频点头,把对方的底摸透了,将来若碰上,也好有个闪躲。他随后即自我介绍道:“在下毛盾,漠北小棋王。他叫毛头,端棋盘的。”

    毛头眉头跳了一下,没反应,此时该忍。

    冼烟含笑道:“原来是小棋王,老夫有礼了。”他竟然拱手为礼,敢情是把毛盾的话当真的:“你们怎会到这船上?”

    “被追杀。”毛盾道。

    “你仇家?”

    “都怪我太爱现,一路把人杀惨了。”毛盾干笑道:“我的棋子把人杀惨,他却招兵买马来个真杀。害得我躲到箱子里,后来就莫名奇妙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冼烟笑道:“下棋很容易让人入迷,偶而发生此事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可以开盘了吧?”

    “不行!”

    “还有规矩?”

    “当然!”毛盾捉笑道:“哪有将军空着肚子上战场的?”

    眼光一瞄烤鸭,冼烟顿时明白,呵呵直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将军当然要吃饱才能上战场。”他抓起烤鸭交给毛盾:“你吃吧,老夫等你!”

    “内行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毛盾轰他一个马屁,抓过鸭子猛吃了起来,还伸手连酒壶都拿了来,当真得了便宜还卖乖。

    毛头可不肯挨饿,眼看师弟兄只顾自己吃,似乎忘了自己,他推推毛盾,毛盾一愣,立即明白,遂对冼烟道:“将军要吃饱,小兵也不该挨饿吧?”

    “当然当然!”

    冼烟猛点头,手中剩下的一只烤鸭也递给毛头,还很有礼貌地看着二人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的模样。

    “小兄弟,能不能说说你下的是何棋派?”

    “自成一派,无师自通。”

    冼烟渴慕不已:“那一定相当高明喽?”

    毛盾大言不惭:“当然,待会儿教你几招!”

    毛盾一边灌着酒,一边却盘算着如何跳水才不会伤自己,以及要如何逃过对方的追捕。

    很快的,肉已光酒已空。

    棋局就要展开了。

    毛盾瞄了棋盘一眼,实在搞不清楚这些棋子怎么走,若一开局,准会现出原形。他心念一转,登时有了主意。

    “下模一定要摆棋吗?”毛盾问。

    “这……倒不一定。”冼烟道:“有人下暗棋,就是把棋放在脑中,以嘴说出,自不必用到棋盘。”

    “我是说一定要摆得完完整整的吗?”

    “应该是,比赛大多如此。你是想下残局?”

    冼烟顿时目露精光,真高手往往只摆几只棋,这小子道行果真高。

    毛盾神秘笑道:“也许你下过天下任何棋谱,但你一定没下过撒豆棋。”

    “撒豆棋?”

    “怎么我看你连听都没听过吧?”

    冼烟满脸窘色,年轻人已代答道:“我们的确没听过这种棋。”

    “这是源自何处?”冼烟甚想知道。

    “远啦!”毛盾洋详得意道:“早自姜子牙撤豆成兵,这棋就是他创出来的。很简单,只要把棋子往棋盘撒去,落向何方位即如何摆。”

    他当真将棋盘打散,拿一大堆在手中,只留将军在宫里,随即双手摇动,突而往棋盘上撒去。

    直如撒豆般,棋子四处滚动,大半都落在地面上。

    “出线出格都算死棋。”毛盾边说边把出局的棋子拨到一旁。

    那冼烟看得甚是兴奋,也学起毛盾撒棋成豆,口中还喃喃直笑:“这布局倒是新鲜,全无招式可言。”

    “那当然,无形胜有形,这才是棋局最高招。”

    冼烟很快把出格棋子拾去,却发现毛盾阵营中有反棋未掀起,他怔道:“盖着的也有用处吗?”

    毛盾点点道:“盖着的不必动它,表示障碍,这样起来才有意思。”

    “说的是,说的是。”

    冼烟完全同意,简直是让毛盾耍着玩。

    一切都整理就绪了,双方局面差不多,毛盾又有话要说了:“本来这棋的玩法是由先撒的先选黑红,但是你没玩过,还是让你先选好了。”

    冼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先选了多一只炮的红方。

    “好,很好,很会选棋!”毛盾频频点头。

    冼烟更不好意思了:“第一盘,咱们先下看看,不算数,下盘再来正式如何?”

    “随你啦!”毛盾笑道:“通常你们下棋都如何走法?”

    “这……”不都是马走日,象走田?”

    “嗯!一切没变,在塞外花样就多,比如说飞象可以过河,将军还可以出宫哩!”

    “那种棋倒新鲜,老夫哪天也要领教领教。”冼烟附和笑道:“现在还是照中原规矩,否则老夫铁定会输。”

    “别那么没信心嘛!”毛盾笑道:“空上中原玩法,你再说一遍看看,免得我用错了。

    走遍天下就有这个坏处,学得太杂,通通搞混了。”

    冼烟果然不疑有诈地一一加以说明,毛盾听得猛点头,还直说不难不难。

    棋势终于展开了。

    毛盾简直是杂乱无章,然则冼烟却不敢大意,明明可以吃下对方的,却得想了又想,深怕中了隐阱不敢杀出。

    如此一来,毛盾得以为所欲为,临了以一只败阵。

    第二盘撤豆棋再次展开。

    毛盾虽然故作神秘状,但毕竟功力太差,走得零乱不说,竟连人家一只也没杀着。

    “小兄弟,你该不会让我吧?”

    冼烟虽有疑惑,却以为是毛盾故意手下留情。

    毛盾轻笑道:“不到最后结局,怎可胡断输赢?将军,该你下了。”

    好不容易一只马跳将对方。

    冼烟急道:“不能将,拐马脚,不能如此跳。”

    “哦……呃,对了,真是,下昏了头,我不将你就是。”

    毛盾很快将马拉回,改下别只。

    好几次,毛盾都是如此,就连那只饱都呆以过好几只打人,实在够离谱。

    冼烟不禁越下越皱眉头,不知这位小棋王是在让自己,还是根本不懂。

    “将军!”

    冼烟拐马脚将他,毛盾却没发现。

    “我右移!”

    毛盾移子,将军对红帅,他也没发觉。

    “再将!”冼烟再拐马脚。

    年轻人这时已忍不住道:“不能这样走!”

    冼烟冷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给我闭嘴!”

    年轻人皱皱眉,闭了嘴。

    毛盾当然不是呆子,立即看出了毛病:“你拐了马脚!”

    “你也不能走中线,王见王死棋!”

    “你要不拐马脚,我怎会如此走呢?重来!”

    毛盾的话,又让冼烟有了戒心,他暗忖道:“敢情是被他发现了!”当下干笑道:“都是我的错,见谅见谅,重来重来!”

    他把棋子抓回,重新再战。

    毛盾暗忖:“想试探我?门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马脚露,可能瞒不了多久,当下决定开溜。

    他伸伸懒腰,先看看地形,似乎不错,他想了想,突然抓起棋子往头推去,猛叫将。

    冼烟躲闪,毛盾又将,一连数次,冼烟道:“不能赖棋,将之不死,就得换别的方法。”

    “没那回事,将得你四处乱跑,准把你累死!”

    “这是哪家的玩法!”

    “我一向如此玩!”

    “岂有此理,我看你根本不懂棋道。”

    “你才不懂棋道,让你还不知悔改。好,我立刻将死你!”

    毛盾一手打向棋盘,由于用力太猛,整张棋盘翻覆,棋子往冼烟脸上打去。

    毛盾见此机会不可失,急对毛头喝叫:“快走!”两人同时跳往江中,溅得水花四起,倒喷翁无忌及冼烟一身湿。

    事出突然,冼烟及翁无忌竟没来得及反应,转眼己被二人顺利脱逃。待回过神来,冼烟骂道:“兔崽子敢耍老夫,逮着了剥你一层皮!”

    “来生吧!糟老头,找我下棋是找对人了,这手撤豆成兵你觉得如何?”

    “可恶!”

    冼烟眼看江水已把船只带开,捉人不易,只好将棋当暗器,撤豆成兵的打过去。毛盾见状急拉着毛头往水中躲潜,再也不出不断。

    冼烟又骂了几声可恶,眼看寻仇无望,不禁自嘲道:“好的,混了大半辈子棋盘,竟然栽在棋盘上,传出去,老脸安在?”

    年轻人惹笑:“这小子不知是何方神圣脑袋精得很,胆子更是吓人,你栽得也不冤啊!”

    “这不冤,如何才叫冤?”冼烟怒叫不已:“哪天逮着,得好好收拾才行!”

    年轻人淡笑:“还是到舱库看看少了什么吧?”

    这话提醒了老头,他也觉得此事重要,便立即和年轻人钻入舱库检查去了。

    船只不断往上游漂去,眨眼只剩一个小点。

    毛盾和毛头潜在水中,直到无法再闭气才往上冲。猛喘了几口气之后,毛盾一看江面一片黑,船只已远去,他才放心。

    “好险!”毛盾吃吃笑道:“那老头准气死了。”

    “我们好不到哪儿去,要游几里江面。”毛头道。

    毛盾这才注意到两岸,乖乖,竟然看不到,准是远之又远。有伤在身,他也不愿浸水太久。

    当下也没心情再消遣别人,乖乖地努力游往右岸。

    果然宽得可以,两人足足游了几个更次,上岸之际已快天亮了。

    好不容易寻着一处小镇,敲开一客栈即准备住店。

    进了客房,两人脱了外衣裤,披在桌椅上,即倒在床上呼呼大唾起来。

    当二人醒来时,已近黄昏。

    毛盾直觉肚子又饿了,他起身摸模衣衫,已干了七分,勉强可穿上身。随后找向酒馆,叫了一顿丰富大餐。

    毛头随后也起来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然而吃完之后,毛盾才想到一身空,早巳没了盘缠。

    “你还有银子?”

    “没有啊!”毛头道:“在少林,哪有发薪水的?我比你还穷呢!”

    “这么说,我们准备吃霸王餐了。”

    毛盾说得倒自大,他看掌柜长得瘦巴巴的,小二也一付老实模样,他就觉得这餐很好吃。

    毛头道:“跟他说改天再送来行不行?”

    “通常吃霸王餐的人都如此说。”毛盾道。

    他当下叫来掌柜,表示还要住一晚,明天再一起算帐。

    “不知少侠是哪里人士?”掌柜仍是满脸和气道:“你们可是昨夜在江中遇劫?”

    “答对了!”毛盾道:“盗匪凶得很,把我们的钱财抢光了,明儿有人会替我们送过来,少不了你一文就是了。”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掌柜窘道:“出门在外,总会不方便,少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现在是淡季,客人少,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难得你如此好心肠,放心,有了银子,我一定加倍还你。”毛盾想想又说道:“我们是银灯联的人,你该听过吧!”

    “银灯联?”掌柜脸色稍变:“那小的更不该收您的钱了。”

    “怎可如此,虽然我们是有头有脸的人,但还是帐目分明,这是我们的宗旨。”毛盾一本正经道。

    “小的……小的……”

    “就这么说定,明天算给你。”

    毛盾摆出坚决的模样,掌柜的也不敢多说,连连哈腰称是,恭送他们回房休息。

    在房中,毛头忍不住窃笑道:“那银灯联的名头还真不小,这一吓立即见效,以后我们吃穿不用愁了。”

    “话是不错,但人家也是好心人,怎好意思整人?”毛盾道:“该多少,以后还是要还的。”

    毛头登时没了气:“那怎么办?明天不开溜了?”

    “晚上再说吧!”毛盾道:“看谁住进来,觉得路数不对的,偷他一点银子便是了。”

    这方法好,毛头同意道:“最好是那糟老头不小心投店,咱们好偷光他的家当、衣服,让他光着屁股走人。呵呵!”

    毛盾道:“可惜啊,他放船直下,不知去什么地方,这个仇只有等以后再报了。”

    其实两人只是说说而已,若是真碰上了冼烟枪,他们不吓死才怪。

    反正离深夜还有段时间,他们索性盘坐床面,开始疗伤。

    毛头虽伤得较轻,但他的内功底子薄,还得靠毛盾随身的药物养伤。而毛盾虽伤得重,但日月神功岂是庸俗的武功?

    尤其他曾在水晶球内吸七彩龙烟,这一运行之下,自然是助益良多,相信不久可复原。

    不知过了多久,毛盾忽闻邻房有声音:“将军抽车!”

    又是下棋的!

    毛盾心神一凛,他现在可对棋子敏感得很,当下很快吸气,周遭七彩淡姻猛如两条灵蛇溜入鼻孔。

    他随即靠向墙头窃听,想确定是真是假。

    那头又传出声音道:“抽你车就像杀人一样痛快,昨夜那一票很爽吧!”

    “当然爽!净拿两箱银子,少说也有十万两。我弃车保帅倒将你一军。怎么样?”

    “没那么简单,双路车缠死你!”

    听声音,似是中年浑人。

    毛盾已断定准是盗匪之流,还干了一票买卖,这正合乎他的目标,当下就把毛头叫了过来。

    “是谁?”毛头也靠向墙头窃听。

    “准是土匪!你看好,我去采点迷魂草,武功未复,不用手段是不行的!”

    毛头领首:“快去快回,免得他们又去干票。”

    毛盾立即推窗而出,但觉无人,方潜向墙边,勉强爬出,寻向郊外草药。他是茅山忍术祖宗,自然对迷香之类药草有所研究。

    很容易即已寻得几株细如松针连带小黄花的青草,很快就赶回客栈。

    毛头一见他即道:“还没走,只是没了声音。”

    “你确定他们没走?”毛盾靠向墙头倾听,听见阵阵打呼声。他笑道:“果然是土匪料,说睡就睡!”

    毛头已拿来了茶杯,将毛盾采回的药草丢进去,将之捣碎弄出毒汁,不禁呵呵笑道:

    “要用吹针射他们屁股吗?”

    毛盾笑道:“省省吧,没吹针又没管,想注射也不行,用烟好了。

    毛盾撕开锦被一角,抽出棉花,将少许沾向毒汁,然后搓成棉团,将之置于烛火上,使它慢慢燃起。

    随即一缕青烟直冒,他捏着鼻子,张开噶巴,把青烟吸取一嘴。

    “别把它吞了进去,否则我得去拍你回来。”毛头笑道。

    毛盾瞪他一眼,嘴巴肿如球,说不出半个字来,这滋味真不好受。

    他很快潜出房间,一看四下无人,立即靠向隔壁窗口,一指戳出小洞,将嘴中轻烟急急吐了进去,眨眼吐完,他又溜回房去。

    “多久可以进去?”

    “三分钟吧。不过为了安全起身,还是等十分钟好了。”

    时间一到,毛盾潜出房,轻巧地来到隔壁窗前,把眼睛凑往方才的小洞,位里面瞧,两只猪仍睡得呼声大作,他笑道:“成了!”

    手一招,他和毛头纯熟地拨开窗子,一溜烟钻了进去。

    “睡得跟死猪一样。”毛盾轻松地瞄了床上人一眼,随即往四周寻去:“快找箱子,听说他们抢了两箱银子。”

    然而目光扫了又扫,哪有箱子?

    毛头失望道:“会不会听错了?”

    “不可能!”毛盾望向床铺,道:“一定在床下!”

    他伏身在床下一看,依然空空如也。

    “会藏在哪里?”毛盾不禁急了:“难道会抱着睡觉不成?”

    “如果没有,搜他们衣衫算了。”毛头道。

    毛盾当然同意,他很快掀起棉被,那两人突然动了,还坐了起来。毛盾顿时两眼发直,立时想先发制人,一指点去,他更吓了一跳。

    “掌柜的。”

    睡在床边的正是看来老实的掌柜,他连衣服都没换,更让毛盾吃惊的是睡在内侧的年轻人。

    “翁无忌?”

    这分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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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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