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也不由脸庞泛红。
接着,她感受到一股冰寒的气息自他的手掌间源源不断地被送入自己的体内,四肢百骸像是久逢甘露的稻谷,渐渐恢复了生机。
他将他的气息输入她的体内,替她温养身体,调息疗伤。
而带着力量的气息无疑比二层塔的气息要浓厚许多,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回复,胸口的刺痛也在渐渐减轻。
该死的小花就像是叛徒,感受着叶释寒源源不断输送到体内的气息,甚为享受地轻哼一声,由衷地感慨道:“真舒服!阿月,我忽然觉得你和叶释寒挺适合的,你是冥阴之体,他是纯阴体质,你是鬼宗继承者,他是地狱行刑者,你拥有死魂面纱,他拥有三生轮回索,而且你们都是鬼修,体内气息都阴寒诡异,还有模样看起来都美艳妖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太合适不过啦,就像是命定的一般……”
顾长月只觉得小花满口胡言,提醒道:“胡说什么?他是小师叔。”
小花却毫不在意,“小师叔怎么了?修真境何时讲究过这些了?我只是觉得世间没有比你们两个更合适的人了,越想越合适呢。”
顾长月嗤道:“小花,你不仅啰嗦,脑子也不好使了,怎的关心这些事情?”
小花道:“阿月,你可冤枉我了,我不是空口胡说,是有依据的,你们两个本来就……”
顾长月懒得和它胡扯,用气息屏蔽了与她的联系,耳根子瞬间清净下来。
整个林子显得异常安静,静得能够听到他浅浅的呼吸。
她想到小花的话,不由向他看去。
四目相对,她心里发虚,赶紧移开目光,干脆将头埋下,看着脚下的地面。
她发誓,以后都不准小花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乱她的心绪。
前世的伤已经给予她足够的警告,大道之上,她坚决不能那般马虎。
小师叔这般待她,兴许是对死人和活人有所启发,就如他待阿甲一般。
他也总是很温柔地抚摸阿甲的头发,与阿甲说话,对阿甲微笑。
小师叔的道又远又长,也非常人所能及。
如此想着,心绪倒也平复下来,想了想,道:“小师叔可杀了那人?”
她没有看叶释寒,并不知道他的表情,只听他道:“把她钉在大树上一下,没有死,放她走了,让她回去,她渴望修炼鬼道奇术。”
他的解释秉持一贯断断续续的风格,顾长月却明白了。
那被叫做血凤歌的女孩寻找鬼道数百年,想必对鬼道奇术有着恐怖的执著,如此就算她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只怕也会偷偷追寻。
若是禀告古洲,古洲找到真正的鬼修,只怕便再也不需要她了。
人性如此,人心如此。
太过复杂,反倒成全了他们。
况且叶释寒若杀了她,反倒不是明智的选择,这无疑会更快暴露自己。
虽然那血凤歌过于淡漠无情,绝对不是好控制的人,但叶释寒所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现在血凤歌还惦记着鬼道奇术,惦记着鬼修便好。
她没有疑问,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释寒也不说话,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温柔。
他就是想看她,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正如他所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很清楚的就是自己此刻的渴望,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为了找她,他甚至一个人离开浩然派,千里追逐寻到这里。
也好在如此,他才能够及时在血凤歌对她出手的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避免她落在血凤歌手里,否则他一定会责怪自己。
同样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不好意思地埋着头,一对卷翘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睛里的慌乱,他就觉得越发喜爱,心脏也砰砰直跳,想亲她一下。
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想看她便大胆地看了,他想亲她却始终不敢。
他忧郁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觉得,现在这么做不应该。
他们彼此静默无言。
猪灰头土脸地从远处爬回来,满身泥土和树叶,猪蹄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不见踪影,果然是不曾受伤,只是此番看上去,原本就笨重的猪头似乎又大了一圈,圆溜溜的眼睛只剩下两条细缝,在远处怨念地瞪着叶释寒。
叶释寒的力量强大,那般随随便便的一扔,自然也要叫它好受。
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它从半空中落在地上,根本来不及缓冲,最终以脸左地的姿势落下,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不说,猪头瞬间大了一圈。
好在它皮糙肉厚,就算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却也没有摔成傻子。
对此,它着实是颇多怨念。
可即便怨念颇深,却也不敢发作,只能远远地坐着,时不时向叶释寒投去一记眼刀,毫无现实意义。
时间缓缓流逝,红衣美艳的女子与黑衣俊美的男子相依着坐在一颗横倒的树干上,身影定格在苍凉的树林里,像是一幅潦草而美好的画卷,一瞬,恍若一世。
暗夜过后,黎明渐晓。
黑色的天空被镀上苍白的色彩,月光只剩下浅淡的一轮,天空之下,狼藉的森林渐渐升起稀薄的晨雾,清风浮动,朦胧神秘。
终于,叶释寒将放在她丹田处的手缩回衣袖中。
顾长月则是精神百倍,所有的内伤都好得彻彻底底,不仅如此,便是连气息也顺畅了不少,体内力量澎湃。
她道:“弟子谢过小师叔。”
叶释寒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