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同意流放冷寺卿的站左边,同意重审胡御史与汪尚书一案的站右边,以做陛下参考。”
这话中可有深意啊?这是要站队,真的要明争了!众臣心头警铃大作,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修长的手指在玉箫上轻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们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就是他们在南宫义与南宫博之间选择的最后期限,就看谁敢先迈出第一步。
原本就支持南宫义的自然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右边,也率先做出了反应,那位左徒大人不觉有异,也站了过去。
保持中立者中,认为汪大人确实冤枉的,坚持真理的部分人也默默走了过去。
而以国舅爷为首的支持皇帝的一派,站在了左边。
白丞相看了眼前的形势,刚才他有意挑向胡杰就已经算是得罪了皇帝,而南宫义的势力过大,明显得压倒了皇帝,自然要选有优势的一方。
略一思索,抬步迈向右侧,见白丞相动了,一些人也跟风站了过去。
翟志文看着右边站的人越来越多,几不可察地暗笑,大步地迈向左边,以他马首是瞻的部分朝臣自然紧紧跟随,稀稀拉拉的过去了。
只剩下了犹豫不决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还拿不定主意,在哪儿徘徊。
龙椅上的南宫博眼里寒气逼人,激扬的怒气喷薄欲出,几欲强压不住,直接爆了。
南宫义却仿佛是置身事外,完全不在意,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支玉箫,指腹摩挲着,玉箫上系着的不是什么飘穗,也不是精巧的配饰,而是一块浅绿色的玉佩,与白玉箫很不搭。
可是南宫义却不在意,将这玉佩视若珍宝,走哪儿带哪儿,不曾离身。
说是一盏茶,便是一盏茶。
南宫义淡淡地扫了一眼,不出所料站在右边的人占了大半的朝堂,碾压式“胜利”。
好半晌,南宫义才转眸看向南宫博,“陛下,觉得该如何判?”
“皇叔,朕还有选择吗?”南宫博咬牙,强颜欢笑。
他是惨败啊,与南宫义明争,还真是不自量力啊,南宫博自嘲的想。
“你才是一国之君,该怎么判当然是由你来决定。”仿佛没有察觉南宫博的怨念与愤懑,南宫义目光很是平静,“而陛下需要的是广言纳谏,严明赏罚。”
这一次,包括南宫博在内所有人都看不清南宫义此人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是以退为进,还是另有阴谋,还是只是表面功夫,不想背造反大逆不道的罪名,被人诟病?
不在意南宫义是怎么想的,而众臣的态度,他也看到了,他能怎么办。
可是让他妥协认怂,他办不到。
良久无声,南宫义心中暗自叹息,他已经给他机会了,就看他的态度,会不会公私分明,以大雍江山社稷为重。可是让他失望了,南宫博依然想的是怎么扳倒他,此时的沉默,便是无声地抗争,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还须再加一把火!
衣袂飘荡,南宫义步履悠闲地走了下来,在殿前众臣面前走过,玉箫无声地敲打掌心,“看来诸位也觉得汪大人一案实有冤情?”
“本王也觉得汪大人太过冤枉,只是这一死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令人扼腕叹息。诸位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