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个领着小女孩的樵夫方向走了过去。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再加上周围十分空旷，因此在他现身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此时的泥菩萨正坐在路边茶馆的椅子上面休息，而他的孙女则是捧着一杯茶水慢慢的喝着。

    本以为泥菩萨看到他会熟视无睹，就像是见了普通人一般装作不认识。然而吴常分明看到泥菩萨那张易过容的老脸上透着一抹惊讶和思索之色。

    “泥菩萨？你认识我吗？”

    吴常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摸出一锭银子叫老板上了一壶好茶。

    “堂堂天下会的神风堂堂主聂风，这世间有几个人不认识？”

    泥菩萨倒也干脆，被吴常叫破了身份之后没有辩驳，而是毫不客气的端起茶壶给自己满上了。

    自从十年前给雄霸算了一卦，这些年泥菩萨一直在四处躲避。但是不参与江湖纷争不代表他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雄霸的三个弟子他还是听说过的。

    相比于秦霜的老练稳重和步惊云的冷酷无情，敦厚老实的聂风显然要好相处的多。

    “不知道你找我是想干什么？算命吗？”

    泥菩萨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我这半生因为泄露天机太多，已经受到了报应，恐怕不能帮你了。”

    “泥菩萨，你知道你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吗？”

    吴常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不同意你的要求就直接杀人？看来江湖上的传言果真不可信，敦厚老实的聂风竟然是个残忍嗜杀之辈。”

    听到吴常的话泥菩萨语气一怔，之后愤愤的说道。

    “并不是我想杀你，而是雄霸想杀你！”

    吴常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雄霸就会命我的两位师兄前来找寻你的下落。到时候你将避无可避，逃无可逃，诺大的江湖再无你容身之地。只是可怜这个小姑娘也将葬身于雄霸掌下，还没有品尝过人世间的诸多滋味就要香消玉殒了。”

    吴常的话可谓是诛心之言，一语切中了泥菩萨的要害。

    作为江湖第一术士，活了大半辈子的泥菩萨早就历经了人生的酸甜苦辣。但他的孙女如果小小年纪就因为他而死，这让泥菩萨怎么面对小姑娘早已经死去的爹娘。

    如吴常预料的一般，泥菩萨听到他的话之后眼神不停地变换，显然内心并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见此状况吴常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可以救下你的孙女，甚至可以把她带到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不敢保证将来荣华富贵，但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还是可以的。”

    随着吴常话音落地，就见泥菩萨双眼中猛地透出一抹光亮。

    他心动了，半生沉浮，几经飘摇，那种朝不保夕、四处躲藏的日子早就过够了。如果仅仅是一人也就罢了，可他的孙女尚且年幼，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享受过。

    作为江湖第一术士，泥菩萨的心性岂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虽然从来不给自己算命，但他对于自己的命运早就了如指掌。泄露天机遭受反噬，最后在惨死在江湖纷争之中。

    泥菩萨早就看开了，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孙女。

    “只要你能够保证我孙女安然无恙的长大成人，凡是我能够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泥菩萨看着吴常，咬着牙说道。

    “很好，看来你是个识时务的人！”

    吴常笑了笑，说道：“我要你的易容术和相术。”

    “你不是想让我为你算命？”

    听到吴常的话，泥菩萨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命数若一成不变，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徒增烦恼罢了！命数若是飘忽不定，就算知道了也没有用处，浪费时间。”

    吴常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身在江湖之中，等同于刀尖上舞蹈，随时都有堕入火海的危险。易容术和相术于我而言，比命运更加可靠。”

    “好一个睿智洒脱的少年！世人皆说雄霸大弟子秦霜沉稳老练，心思缜密，却没想到你聂风心性丝毫不弱于秦霜！”

    泥菩萨赞叹一声，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你是怎么确定一个月后雄霸就会派人找我的？”

    “我跟你说我知道所有人的命运，你信吗？”

    吴常反问道。

    听到他的话泥菩萨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泥菩萨缓缓地抬起头，表情异常的严肃。

    “你的命格是我生平所见最诡异的，紫气东来，惊鸿一瞬。紫气东来，乃是圣人降世之相。天地轮转，圣人恒在。可惊鸿一瞬却将前面的富贵之气全部打破，甚至把圣人之相都毁的一干二净。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吴常笑着打断了泥菩萨的话，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但是不能拥有。你以为是你的，但事实却不是。”

    在原剧情中，泥菩萨两句话概括了步惊云、秦霜跟孔慈三人之间相互纠缠的命运。

    而强如雄霸这等绝世枭雄，照样被泥菩萨四句批言牵着鼻子走，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身死魂灭的下场。

    吴常知道《风云》世间的相术博大精深，或者用神妙玄奇来形容更加合适，但却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错，你的命格就好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泥菩萨点了点头，之后说道：“紫气东来是最富贵的命格，也是恒久不灭的圣人命格。而惊鸿一瞬却像是流星自天际划过，留下短暂的炫灿光华之后就消失无踪。很矛盾，也很匪夷所思。”

    “留下短暂的光华之后就会消失无踪……难道说我还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

    听到泥菩萨的话吴常心中一震，下意识的看了眼左手上面那个“门”字的印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颜色好像深了一些。

    “命数这种东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吴常摇了摇头，把心里面的想法暂时压下去。之后继续说道：“我还有一点事情需要处理，最多三天时间我就会回来。”

    话音落地，吴常抓着雪饮狂刀便打算离开了。

    “命数多变，但依然有迹可循。不管你信不信，都希望你坚守自己的本心。”

    泥菩萨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

    “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吴常点了点头，之后施展出一招“捕风捉影”，呼吸间便消失在了泥菩萨视线之中。

    无双城明府之中，人面使和明姥姥相对而坐，气氛稍微有些沉闷。

    人面使和明姥姥两人，一个多疑狡诈，一个偏执阴狠，如果开诚公布的谈一谈很容易就能够将所有的疑惑和猜忌解开。然而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就造成了现在这种互相怀疑的局面。

    “你想要少城主迎娶我家明月？”

    明姥姥盯着人面使，脸色漠然看不出表情。

    “不错！只有鸣儿和明月姑娘结合，使用无双阴阳两剑施展出旷世奇招倾城之恋，才能够击败雄霸保护我无双城百年基业。”

    人面使点了点头，语气异常坚定。

    他这一次就是为了无双阴剑而来的，不管明姥姥怎么想怎么做，都无法阻止他将其拿到手。

    “男欢女爱本属人伦，明月也确实到了婚配的年纪。不过我明家此时就只剩下明月这唯一的血脉，如果她不同意老身也不会强求的。”

    明姥姥说话间将目光转向明月，显然刚才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明月姑娘，我儿独孤鸣可谓是一表人才，更是无双城的继承人。如果你嫁入我独孤家，待我百年之后你和鸣儿就是无双城的主人。这是何等的荣华富贵，又是何等的光宗耀祖。只要你们夫妻二人能够施展出旷世奇招倾城之恋，整个江湖都会归我无双城所有。”

    人面使看着明月，笑着说道。

    “多谢独孤城主的美意，不过姥姥年事已高，明月想要日日侍奉在身边，只能辜负了城主的一片好心了。”

    明月摇了摇头，对着人面使说道。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好说，到时候把明姥姥一起接到我城主府就可以了。”

    人面使话说到这里哈哈大笑三声，大手一挥竟然就想要把亲事定下来。

    只不过他越是这样明姥姥心里越怀疑，而明月对独孤家也越反感。

    那独孤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脸淫相，在无双城中谁不知道他的为人？这样的脓包若不是生在独孤家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比之聂风这等当世人杰更是没有丝毫能够拿得出手的地方。

    让明月和这样的货色相伴一生，她宁愿终生不嫁！

    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看着独孤鸣那副猥琐的表情，明月脑海里面属于吴常的风姿便越是不断地出现。

    风度翩翩、潇洒自然，差不多的年纪一个靠着父亲的身份为祸四方，另一个则能够将一流高手后期的姥姥逼退。

    和吴常相比，那独孤鸣根本就是茅坑里面的臭虫，一无是处还让人厌烦。

    看到明姥姥沉默的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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