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孩子了!
顾拓眼神也微微一暗。
“我又何尝不想他?算算时间,咱们都已经大半年没有和他见面了!他忙着和先生游学,就连寄回来的书信都只有那么寥寥几封。他们又居无定所,一个地方最多住上一个月就赶往下一个,咱们想给他写信都不知道送去哪哎,孩子长大了就是这样。咱们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他才十三岁哩!”夏盈轻叹。
“你也就比他大了七岁。”顾拓提醒她。
夏盈扁扁嘴。“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就是他娘,他这辈子都得管我叫娘!”
“是是是,那是当然的!”顾拓颔首,“不过唐山长带着他出去游学,是去和其他德高望重的名士学习取经去的,也是让他多接触一些人、多看看外头的山川河流,增长见识,这对孩子是好事。为了孩子好,咱们不能断了他的前程。”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说我想他了嘛!”夏盈道,“也不知道今天除夕夜,他在哪里过的,又吃的好不好?这小家伙其实嘴巴挑着哩,不喜欢吃的东西他就只随便吃上几口填饱肚子就行。等游学回来,他还不知道要瘦多少。”
“你这颗慈母心啊,真是”顾拓摇头,他拉起她的手,“好了,别想太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跟着唐山长,唐山长肯定不会亏待了他的!”
毕竟,顾元泷可是唐山长故人的后人哩!
好容易找到这个孩子,他肯定会竭尽全力把最好的一切都给这个孩子。
夏盈点点头,她又无奈长叹一声。“也是。我现在完全就是雌性激素作祟,稀里糊涂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的,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这些日子顾拓没少听到她提起‘雌性激素’这四个字。反正她的任何变化,尤其是不好的表现,她全都怪在了这个雌性激素上,他都听得麻木了。
男人就安静的听她发完了牢骚,他就拉上她的手。“走吧,去吃饭去。你要是真不习惯泷哥儿不在,大不了咱们还是把他的位置给摆上,碗筷也放在那里,权当做他在无声的陪着咱们好了。”
“也就只能这样了。”夏盈点头。
好在除了顾元泷外,家里其他三个孩子也都长大了。尤其芙姐儿和小七,她们这些年在夏盈身边耳濡目染的,也已经会做一些简单的菜色。所以现在眼看村里人都已经把做好的饭菜端了过来,两个女孩子就主动拉着夏盈在一旁坐镇指挥,她们俩将这些堆在一起的菜肴该热的热,该改刀切好的改刀。
顾拓和顾元昊两个大男人则是到处打扫擦洗贴春联,一家人忙碌起来,还不忘大声喊话,倒也热热闹闹的,不知不觉就冲淡了对顾元泷的那几分惦念。
而且,等到吃完了团年饭,他们还要全族人聚在一起祭祖、扫墓。从祠堂回来后,顾拓又拉着夏盈走进那个一年到头都上锁的小房间,取出用红布盖上的牌位,一如往年一般悄悄的给这些还不能将名字公注于众的先辈们上香。
而且这一次,他们祭拜的对象里头又多出来一块崭新的牌位,这个赫然就是曾经和顾拓定亲的那位孟小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