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天白天籁般动听的声音震动端木璃的鼓膜,端木璃扭头看向展天白,看到展天白一双明亮的眸子和眼角性感的泪痣。
“天白,你说番波国的人出现在东陵,会不会和雪月有关?”
听到端木璃提起林雪月,展天白一点没觉得惊讶,而是淡定自若地点点头,“如果真跟林雪月有关,那反倒是件好事。”
“哦?”端木璃挑了挑眉,就见展天白释然一笑。
“证明林雪月还活着啊!”说完,展天白轻拍一下端木璃的后背。
虽说曾经吃过林雪月的醋,但误会已经解开,展天白很清楚端木璃对林雪月是什么样的感情。
林雪月的悲剧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之前端木璃将林雪月打成重伤,也是为了他。
若林雪月真的死了,展天白觉得端木璃会自责一辈子。
那样的话,林雪月反而成了端木璃的一根心头刺,永远拔不出来。
展天白讨厌那样。
所以他更希望能有朝一日与林雪月再碰面,不管是不是以敌人的立场,最终将这段仇恨化解。
“我倒是希望东陵与番波国之间的勾结与雪月无关。”端木璃这回和展天白观点不一致。
因为如果林雪月再一次牵扯进来,意图谋害展天白的话——
这次,他说不定不会手下留情。
情不自禁地,端木璃仰头望天。
雪月,不要逼我杀你。
番波国。
林雪月百无聊赖地躺在炎焱的床上,毫无血色的小脸白得像鬼一般。
他最近失去自我意识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可是他却连自我了断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炎焱变本加厉,不止在他的脚上栓了铁链子,连他的双手也被铁链牢牢锁住了。
只有在炎焱回来的时候,他的双手才能重获自由。
长睫毛微微颤动,林雪月模模糊糊的视野里出现了炎焱的身影。
“雪月,我回来了。”
愈发亲昵的语气,却只会让林雪月感到心酸。
“主人……”一开口,林雪月声音嘶哑,“主人求求你,要么放我走,要么就杀了我吧!”
话音刚落,他干涩的嘴唇就被炎焱骨节分明纤长白皙的手指堵住了。
“雪月你放心,我说一定能治好你,就是一定能治好你。”
“可是主人……”
“没有可是。”炎焱摇摇头,态度强势。
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林雪月乖乖闭上嘴。
双手的锁链被打开,手腕上鲜明的红色印记映入林雪月和炎焱两个人的眼睛里。
林雪月面无表情,早就习以为常。
而炎焱却不经意地蹙了蹙眉。
如果可能的话,他也不想锁着林雪月。
可是林雪月最近总会用各种方式自残,他很担心。
“雪月,我已经掌握了展天白他们的行踪,他们人在东陵国。”
“展天白”这三个字刺激到了林雪月的神经。
眼前浮现出的是惨死的林风花,林雪月脸色骤变。
“展天白和端木璃一行人在东陵国做客,刚好那里的小公主看上了端木璃,我会让端木璃与展天白分开,少了端木璃这个护花使者,展天白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炎焱用了“我们”这个字而非“我”。
一字之差却让林雪月惊讶得瞪大双眼。
他与炎焱……从来就不是对等的存在。
炎焱是那么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而他则卑微得好似蝼蚁。
可是这一回,炎焱用了“我们”这样的字眼。
林雪月不晓得怎么回事,竟然有点心跳加速。
“主人,你真的要用展天白来做药引治疗我?”
“没错。”炎焱用力一点头,神情决绝、坚毅。
长睫毛轻垂,林雪月心里小小地高兴起来,连唇角都禁不住上扬。
看到林雪月笑了,炎焱也笑了。
只不过他并不清楚在面对林雪月的时候,自己露出的是怎样的表情。
就快了……
用半成品的长生不老药和不死军团作为交换的筹码,炎焱将社天娇看上端木璃的情报告诉了燕澜的皇太子亦辉,让亦辉帮他促成社天娇与端木璃之间的婚事。
燕澜盛产“神仙草”。
那是一种在炎焱看来危险至极的烟丝,因此他拒绝了燕澜将神仙草输入到番波国的请求。
可是东陵的皇帝却没能抵制神仙草的诱惑,即便神仙草价格昂贵,根据炎焱得到的消息,东陵皇亲贵胄甚至都城的平民百姓都在吸食,且愈演愈烈。
虽然觉得东陵皇帝昏庸,不过这种昏庸在这个时候却派上了用场。
东陵需要燕澜的神仙草,而燕澜需要番波国的不死军团和长生不老药。
至于炎焱想要的——
是展天白。
“拆散展天白和端木璃,就像一只鸟少了个翅膀……”
随手抓了只鸟,炎焱将鸟拿到林雪月的面前。
翅膀被炎焱强劲有力的大手抓住,小鸟不由得叽叽喳喳叫起来。
“不要主人!”
林雪月惊恐地叫了一声。
心知肚明炎焱真的会扯断小鸟的翅膀,林雪月不自觉出声制止。
可是他不认为炎焱会听他的。
闭上眼,林雪月本以为自己会听到血肉割裂的声音。
然而等了片刻,想象中的声音并没有传来,他又睁开眼。
眼前,是小鸟扑腾着翅膀飞起来的画面。
“啊……”林雪月惊呆了。
“怎么了?”
寻声将目光投射到炎焱的脸上,林雪月看到炎焱在微笑,笑容恬淡美好。
“谢谢主人。”整个人扑进炎焱的怀里,林雪月向炎焱道谢。
心脏一瞬间流经一股暖流,炎焱轻轻抚摸林雪月乌黑的长发,内心困惑不已。
本王为什么要放走那只鸟?就为了雪月一句话?
那么,本王为什么要听雪月的呢?
俊逸的眉宇间不由自主地隆起一座高高的山峰,某种惶惑不安的感觉袭击了炎焱,炎焱目光闪烁,一时间竟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