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刻开始,倪谦光,
你就是我听话的奴隶了。”
听着展月波澜不惊的话语,倪谦光被痛苦扭曲的面庞染上震惊之色。
“你这话是……什么意……啊啊啊啊啊啊!”
没等说完,倪谦光再次发出一声悲惨的哀嚎。
扑通!
当刺进倪谦光身体里的紫色光芒消失时,倪谦光整个人就像掉了线的木偶跌倒在地。
“站起来,我还需要你干活呢!”
随着展月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倪谦光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遭到电击,尤其是心脏,痛得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他不敢不站起来,因为本能告诉他,他不听展月的话就会死。
这……就是所谓的“听话的奴隶”?
“展月……”
勉强站起身来的倪谦光下意识朝展月伸出手。
然而明明展月近在眼前,可他的指尖就是触碰不到。
感觉变成美青年的展月是如此的可望而不可即,倪谦光禁不住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呵呵!”
看到倪谦光哭了,展月反而发出愉悦的笑声。
“倪谦光,你是自作自受。”
展月在最后的四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若是倪谦光不招惹他的话,他连倪谦光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呢!
派去青鸾宫的手下们至今都没有回来,展月已经很清楚了,那些人不会回来了,解决他们的不出意外应该是青鸾宫宫主尹陌。
展月微微蹙眉。
人手一下子少了很多,他必须想想办法,因为还有必要的棋子没有到齐。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倪谦光。
“只是把你变成我的奴隶已经对你很仁慈了。”
一伸手,展月揪住倪谦光的衣襟。
距离一瞬间拉近,倪谦光看着二十岁的展月的脸,全身的血液像是被煮沸了。
好想吻展月……
倪谦光不是没脑补过自己和展月重逢的画面,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再见面时,展月竟然变成了二十岁的美青年,而他居然成了展月的奴隶。
“哈、哈哈哈……”
看到倪谦光咧嘴傻笑,展月眉宇间的皱痕加深。
“你是不是傻了?”
“怎么会……”倪谦光摇摇头,“我是太高兴了,我心爱的展月居然一下子长这么大了啊!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话音刚落,倪谦光就感到一股钻心的剧痛,痛得他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嗓子都哑了。
“让你废话!”展月恶狠狠地说道。
知道自己是被展月惩罚了,可倪谦光仍然不死心,“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没想到还能跟你再见面,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有多想你……”
“你是不是要我把你嘴巴缝起来?”说罢,展月的手上真的出现了紫色的光芒,这光芒像是丝线,缠绕在展月骨节分明的五指之间。
“你是因为是异族所以内力如此强大?”倪谦光好奇地问。
“与你无关。”展月声色冰冷。
倪谦光凄苦一笑,“可我不是你的奴隶吗?当奴隶的总归得了解主人吧?”
没想到倪谦光竟然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展月看倪谦光的目光透出一丝丝警觉。
不过,倪谦光不会武功,没有内力,所以最适合被他操控。
展月相信倪谦光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你不需要了解我,你只需要照我说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这句话倒像是主人对奴隶说的,倪谦光哭笑不得。
他堂堂番波国的亲王,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展月的奴隶,他也不晓得这对他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那么主人,你有什么吩咐?”倪谦光笑着问展月。
“那就先把你这王府一把火烧了吧!”
展月话音落下的瞬间,倪谦光脸上笑意尽失,眼底流露出惊恐之色。
他知道,展月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舍不得你府上的男宠?”
被展月调侃,倪谦光挠了挠脸颊,“展月啊,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你在吃醋呢?”
话音刚落,心脏一瞬间收紧,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捏了一下,倪谦光顿时痛得满地打滚儿。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听到倪谦光求饶,展月这才收回内力。
“别忘了,你现在就是我手中的提线木偶,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上,不要妄想反抗我。”
抹了把额头上晶莹剔透的汗水,倪谦光勉强站起身,“我本来也没想过要反抗你啊!”
我只是想更多地了解你。
这后半句话,倪谦光没有说出口。
展月身上的谜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初见,还是再见。
如果倪谦光没记错的话,在整个大陆上,异族人十分罕见,具体原因不明。
据传说,异族是一个历史悠久古老的民族,远居大陆偏远的一隅,鲜少与外界来往,还有传言说异族人都天赋异禀,拥有特殊的力量。
倪谦光看着展月,再想想展天白,觉得这种说法不无道理。
可是这样一来就更加奇怪了。
既然异族人都天赋异禀,拥有特殊的力量,那么为什么大陆上的异族人如此少见呢!
活到现在,倪谦光见过的异族人就只有展天白,现在再加上展月,也就是两个人。
猛然间,倪谦光回想起之前还是五岁小孩子模样时的展月曾经对他说过,说自己的故乡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难道说……是异族?”
倪谦光不由自言自语。
展月的意思是不是说,异族直到现在仍然生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扬起眼帘,倪谦光静静地注视着展月。
变成二十岁美青年的展月,某个神态和五岁时的展月几乎一模一样——忧郁、哀伤、寂寞。
面容越是成熟,这种感觉就越是明显,倪谦光忍不住上前一步。
察觉到倪谦光的靠近,展月刚转过身,整个人就被倪谦光抱住了。
展月顿时双眸圆瞪。
风,停了。
夜幕下的王府庭院仿佛蒙上了一层清冷的霜。
可是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却散发出了能够驱散严寒的热度。
展月本可以推开倪谦光,甚至于,他完全可以避开倪谦光的这个拥抱,在倪谦光触碰到他之前就让倪谦光痛苦地倒地。
见展月没有抵抗,倪谦光下意识把展月抱得更紧。
两个人陷入沉默,只有彼此的体温似乎在诉说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某种东西。
半晌,展月开了口,声音清冽。
“你是不是找死?”
拥抱着展月,倪谦光苦笑,“大概是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不出所料一股剧痛袭击了倪谦光的左胸口,倪谦光顿时疼得哇哇大叫。
可是,再怎么叫,再怎么痛,倪谦光都没有放开自己的手。
脸色煞白,额头全是汗,甚至连身体都在发抖,但倪谦光还是忍住了,没有放开展月。
展月眉头紧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虚弱得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倪谦光在意识涣散的前一刻艰难地道出了三个字:“怕你冷……”
扑通!
宛如断线的风筝,倪谦光从展月的身边摔下去,栽倒在地。
夜,深沉如墨。
一夜过去的番波国,好似变成了一座冰封的死城。
距离青鸾宫有一段距离的某个不知名的小山坡,像是遭到血洗,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
在山坡的最高处,浓浓的血腥味随着风飘进尹陌的鼻子里。
沈玉岚就站在不远处,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映着身材不高却给人顶天立地感觉的尹陌。
尹陌的身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