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整理好思绪,却发现自己已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像是怕触碰到她背后的伤口,抱着的人极力小心,一步步格外沉稳。
用身躯拨开茂密的枝桠,走了不多时,一个黑黝的洞口便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洞穴的甬道中空气湿润,散发着混杂的气味,大多是野兽的排泄物腐烂的刺鼻味,偶尔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清新,微凉甘洌。
在寂静的黑暗中,晏欢能清晰地听到砰砰的乱跳声,那颗局限在胸膛里不安的小心脏,第一次被人拥入怀中,和另一颗心脏如此切近的相贴。
像是同种异体间的相互吸引,像是同一器官的频率共振,晏欢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另一颗心似乎也跳的很快。
又是在静寂的黑暗中,各种观感都被无限放大,难以言状的剧痛从剑突处涌来,一波一波,扩散至周身百骸。
这种钻顶般剧痛传来的时候,晏欢终于明白了方才失手的缘由。怪她生活太过安逸,竟一时忘了身体里还有这阴魂不散的小虫居住。
在这煎熬的疼痛中,晏欢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也随疼痛起伏而断断续续。
等晏欢再睁开眼时,景色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深谷,幽潭。
许是在两山之间,常年仅有细碎的阳光倾洒,谷内极为凉快湿润。各色繁花含苞待放,不似谷外争奇斗艳之势。碧色青潭静卧在身侧不远处,波澜不惊。
待晏欢将景色看清,昏沉的脑子也清醒过来,然后便感受到一双大手在身上的摸索。
“阿聪,你这是做啥。“晏欢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道。
“欢欢的背受伤了,要上草药才会好的快。“
他的神色认真又焦急,还带着几分自责,虽然在认真解着衣服,但手间的颤抖却出卖了慌乱的内心,一时间身侧的系扣大多纠缠在一起。
直到晏欢的手附上他的,他才抬起那双水雾朦胧的小鹿眼,眼巴巴又小心翼翼地对视着。
“我没事呀。欢欢自幼习武,自有一套不受皮外伤的法门,阿聪不必担心。“
而且……就算她方才没用内功卸力,凭她这一背的厚疤,也不是寻常物件能磕破的。
这么想来,晏欢幽幽地叹了口气,若说背后的伤只是丑陋些,日常生活并不打紧。那她左肩的伤,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除了拉筋时疼痛万分,逢阴雨连绵便如虫噬骨。
只可惜……她这么一身伤痛,也不能换那小子青眼。
“真的吗?你别骗我。“
所以,还是她家小聪可爱,嘟囔起小嘴委屈兮兮的模样简直要让她的心儿也化了。
晏欢昂起头拍了拍胸脯,又顺了顺刘颖聪柔滑的头发。
“我家小聪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