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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的哔剥声和橙色的火苗相互辉映,将身侧的人衬得鲜活又朦胧。
他好像有些紧张纠结,揪着衣襟的手小小发抖。他又好像有些欢喜雀跃,眼中闪动的光芒遮掩不住。
像是下定决心,他暗暗长舒了口气,整了整被攥捏的皱皱巴巴的里衣,又调整了下表情。
晏欢看的有趣,她早便知晓这长途跋涉的一程不会仅仅为了偷闲,可若说目的,她又真猜不出来,如今答案临近揭晓,她也不禁有些小期待起来。
“欢欢。”
“恩。”
“这是……我给你做的发簪。”
那支发簪递来时,晏欢能看得清捧着的那双手掌上沁出的汗珠,还有不同于练武时被枝桠划破的锋利割口,细细密密遍布全掌。
“虽然……有些丑……”
晏欢从温热的手掌心里接过了那支发簪,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
是挺丑的,约莫是简单的一根木棍上歪七扭八地刻上了一个丑兮兮的“欢”字。
可是,笑着笑着,眼眶却不知为何热了起来。
“但是母亲说了,男子给心爱女子送的定情信物一定要亲手制成才能显出情意。”
“等我从大伯那学成,我一定给欢欢做一个最漂亮的簪子。”
他说的自信,说的确信,说的笃定,他每多说一份,晏欢的眼便热一分,鼻便酸一分。
“阿聪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心爱之人呢?”
当横遭一份真挚热烈的喜爱时,人往往会受宠若惊,进而怀疑,然后用调侃来掩饰自己的心乱。
“想你念你想保护你,想对你好。”他很紧张,但他说起喜欢起来,却言之凿凿。
“……想我念我想保护我,想对我好……这就是喜欢吗?”晏欢抬着头,注视着那双澄澈又火热的眼睛,企图用玄奥的话技让对方钻进网里。
“……那不然,什么叫喜欢……”
什么叫喜欢吗?晏欢不知道。
一见钟情?小鹿乱撞?思念成疾?
她看过许多的言情小说,她也曾谈过恋爱。可她还是不懂,爱这种无法定性又没有统一答案的东西。
可是她知道,不论他是否真的喜欢,他……不能喜欢。
她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过客,她是世界时间轴里突兀插入的一段,等将剧情拖向正轨,也许她的故事就会消散。
但更重要的是……看着自己注入情感的角色按照小说的框架一步步循规蹈矩、重蹈覆辙,最后走向自己的命运,这实在是一件太过于痛苦的事情。
“阿聪送簪子是因为喜欢欢欢,即使欢欢暂时还不喜欢阿聪也没有关系。”
他说这话时没有半分委屈,仿佛“喜欢”原本就只是一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