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分析,怕是皇上如今对皇后一党颇为不满,正是借此事敲打皇后一党。
后宫前朝自古相连,这事给贺家人敲了警钟,皇上如今虽然宠信贺家人,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并不代表必定会如何。贺家人这时比之前低调了不少,气焰不再敢那般嚣张。
赵清河知道这事时心中十分高兴,虽然并不至于将贺皇后一党铲除,甚至还差得远。可能让严妃有一些机会,这也是极好的。不管前朝后宫,这一时半会儿的机会瞧着似乎不显,却能布置许多事。
而常廷昭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整个人都陷入阴郁中,整个军营都感受到了常廷昭的怒气。
赵清河抓住常廷昭的手,“我真的没事,子博不是说了,只需要好好调理就不会落下病根。还开了泡脚的药,他说你也能用,晚上我们一起泡脚可好?”
“我真他娘的没用!”常廷昭一巴掌排在桌上,啪啦一声,竟然裂了,把赵清河吓得了一跳。赵清河越是体谅他的心情,越是不计较就让赵清河越觉得自己无能。什么也无法做,还得让赵清河开解他,这于他的自尊是极大的打击。
连忙抓住他另一边手,细细查看,只是红了起来并无其他异样,“你这人真是,手还要不要了?有力气也不是这么糟践的。”
常廷昭一脸愤恨,将赵清河拥入怀中,“若非我无能,如何会让你受到这委屈。我真是想……”
赵清河瞪了他一眼,“你还想起兵造反不成?”
常廷昭皱眉,心底甚至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
赵清河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还不到那一步。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你并非贪权之人,就算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见得有多开心。这点委屈不算什么,而且除了自己做皇帝,有的是法子让那些人没好日子过,我们从长计议就是。这次也是我大意了,有这么一难也是活该。”
常廷昭蹲了下来,为他轻揉膝盖,声音低沉压抑,“以后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赵清河笑着点头,“好。赶我走我都不走了,今天看到严妃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还好碰巧有这么一件事,否则真是麻烦大了。没想到皇上这么一把年纪,还喜欢搞这些。”
常廷昭顿了顿,“严恪方才给我来信。”
赵清河一听不由觉得这事只怕没这么简单,“写了什么?”
原来严妃早就察觉有人要暗害她,其实她平日确实有喜欢独处的习惯。而且也确实是与外人相见,只不过并非男女私情,而是为严家谋利之事。如今严家正是多事之秋,朝中不少人都希望能从严霸手中抠出银两,严妃与严恪一直暗中布置。
贺皇后这次也是有所察觉,所以才故意使得的计策。拉入赵清河也是因为不满赵清河将她的人挤下,还不与他们合作,将瑞国所需药材以及军中所需药材全都交予十三王爷负责,让他们无利可图。
最可恶的是那十三王妃,一直在放烟雾弹,虚虚实实让人摸不清楚,把原本他们的算盘全都搅乱,不仅没有趁机捞一笔还赔了进去。如今不少药材只怕连本都难以收回来,他们拿十三王爷两口子没辙,两个滑头得跟泥鳅似的,便是将这气撒在赵清河身上。想要借此事一箭双雕,铲除两个心腹大患,更是借机吞并严家。若是有了严家的财产,他们还有何愁。
严妃有所警觉,虽也能猜到七=八分却也不能确定。因此故意将那时日引到那日,利用皇上为她证明清白。不但能借此压皇后一头,还能借此拔出身边的奸细,结果却把赵清河也卷入其中,还让他在冰天雪地里跪了这么长时间。
严妃有所不便,便是将这事全盘告知严恪,让他替帮她道歉。不管如何,赵清河有这一难也有她一份算计。
说是道歉不如说是表明态度,希望能得到常廷昭的谅解,今后不会有隔阂,至少不会因此为敌。
赵清河摇头叹气,“真是不管男人女人是什么身份都不容易啊,若让我每日都想着如何与人斗,简直要了我的命。瞧瞧,男人娶这么多老婆有什么意思,勾心斗角还不是因为自己那根黄瓜,而是后边的权势。为了权势甚至可以砍掉那根黄瓜,多可怕啊。”
赵清河似模似样的捂着自己那处打了个哆嗦,终于让脸色暗沉了好几日的常廷昭脸色渐缓。
赵清河扯着他的脸,“我这个受害人都没啥,你倒是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成天摆着这么个臭脸,一点都不利于我康复。”
“我只是……”
赵清河白了他一眼打断,“觉得你没用,害我受伤。还是那句话,谁都不是万能的,钻着牛角尖不如享受当下。”
常廷昭没出声,只是细细的帮他揉着腿。这是钟子博教授他的,说是对康复有利。钟子博听闻常廷昭要学这手法时还愣了愣,赵清河借口说是常廷昭护短。钟子博很有眼色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再也不会对赵清河留宿将军房里而感叹赵清河真是劳心劳费了。
为了给赵清河泡脚,常廷昭专门定制了可以泡过膝盖的大木桶。大冬天将脚跑进热乎乎的药汤里,全身毛孔都舒展开,舒服得不得了。
赵清河朝着常廷昭招手,“咱们一起泡呗,好舒服啊。”
两人虽然一直知道泡脚对身体有益,可从前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没泡过,因为这事两人倒是有了新体验。
泡脚桶虽大,可两个大男人的脚泡进去还是略显有些挤。赵清河直接将脚搭在常廷昭的脚上,还帮他搓着,赵清河的脚比常廷昭的小了不少。
赵清河嘴里还念叨道:“帮你搓泥垢。”
两人虽然亲昵,倒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赵清河笑道:“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年过半百的老夫妻似的?”
常廷昭终于脸色变得好看起来,“以后我们天天一起泡脚。”
赵清河叹道:“这个愿望目前有点难以实现,就要出征了,只怕难有这个机会。”
如今朝中已经定下出征之日,不过几日就要赶赴边境,要将一直气焰嚣张的西戎打得抬不起头来。今年冬天格外寒冷,而西戎也越发猖獗,边境百姓民不聊生。为此不少地方聚集了逃难的难民,不仅如此,西戎还有一路挺进京城之意,这让那些还打着小算盘不愿出兵的人开始着急起来,不敢再纠缠,直接同意出兵。
若西戎真的打到京城,他们争取这些利益又有何用,命都去了半条。
常廷昭笃定道:“不会。”
赵清河笑着摇头,“咱们可不能太搞特殊,反正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等大胜归来咱们有的是时间。话说,我现在还挺想念新湖县你们家那温泉的,真想再泡一泡。”
“这有何难,京中也有温泉,到时候我们的府邸建在那里便是。”
赵清河笑得灿烂,“说得好像真的似的,想要搬出来哪有这么容易。没有温泉买个大点的泡澡桶也一样,偶尔到庄里泡一泡就成。只要有你在不管是泡澡还是泡脚,用什么泡,我都高兴。”
常廷昭将他一把揽过来,唇附上来了个深吻。等两人分开赵清河只觉全身软绵,无力的靠在常廷昭胸口。
兴许是就要出征,两人心中都难免忐忑,这时候最容易感性。若是这般安安静静的相伴,没有这些纷扰该有多少。
常廷昭亲吻赵清河的额头,“这一场战我们务必要打得漂亮,然后我将你迎娶进门,寻个逍遥之地平静的度过余生。”
赵清河笑了起来,“这哪像是你常大将军说的话,也忒没出息了。”
常廷昭却认真道:“我从前是好战,可有时候也会想那些东西有何意思,打打杀杀生灵涂炭,借口再是好听,也不过是满足一些人的私欲罢了。安安稳稳的不更好?特别与你相遇之后,更是喜欢安定了。”
赵清河听到这话心中不由舒展开来,有的人天生就喜好轰轰烈烈,可惜他正好不是。尤其他经历过这些争斗之后,更是发现自己更想要的是什么。可若是常廷昭是这样的人,他作为伴侣也只能跟上他的步伐。
虽然不至于觉得如何辛苦,却也总不是最合心意,若常廷昭也如同他一般向往平静,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分歧了。
“顺其自然吧,不管你以后想要选择哪条路,我都奉陪到底。”
常廷昭捂住他的手一言不发,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泡完脚,常廷昭捧着赵清河的脚,为他细细擦干。就连脚趾缝也未曾放过,还为他剪了脚趾甲。那模样不像是剪脚趾甲,拧着眉好像闭眼人头顶苹果一般紧张。
“喂,常廷昭。”
“嗯?”
“一会我们做吧。”
常廷昭抬眼,这几日顾念赵清河的伤,两人已经好久没做了。虽然只是伤了膝盖,可常廷昭就是固执的不动赵清河,而是细细照料。
常廷昭望了望他的腿,沉吟片刻道:“依你。”
赵清河咧嘴一笑,“不把我做晕,以后不许上我的床。”
常廷昭嘴角不由微微勾起,“全都依你。”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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